第二十九章：神探？
“这几个问题其实很好推导的。”
王不凡笑了笑：
“首先，你的言谈举止，衣着打扮，很容易就知道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郭晓琳：“当然，这应该很容易看得出来。”
“还有，你说话的时候，极少有‘嗯啊这是、呢吧哈了’这些语气助词，说明你对自己的语言，随时处于有意识的控制之中。”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在所谓的‘高知’或者是‘精英人士’那里，才会有。”
郭晓琳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你的年纪也就是二十五六岁。可现在的职位，是期货公司的副总。”
“以这个岁数在这个位置，这说明，你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势。”
王不凡顿了顿，笑道：“我猜多半是有钱又有势。”
郭晓琳冷冷道：“就不能是我凭借个人能力，做到这个位置的？”
王不凡摇了摇头：“你的性子，骄傲之中带着些矜持，对于龙国传统的人情世故，未必能看在眼里。所以你能在这位置上，一定不是靠溜须拍马上来的。”
郭晓琳：“这个自然。”
“但是没有你家里的帮助，纵然你再有能力，最多能进来当个部门副经理，或者是小负责人一类，绝不可能到了副总的位子上。”
郭晓琳有些不满：“说话要有根据。”
王不凡指了指郭晓琳略微攥紧的拳头：
“郭小姐，在你我当下这个语境之中，握拳这个动作，通常是因为对方说的事情符合事实，而被说之人有些紧张，意图否认却难以自圆其说，才会下意识采用的一个动作。”
郭晓琳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张开了放在腿上，否认道：“这只是我的习惯性动作。”
“也许吧。”
王不凡并未深究，而是继续说道：
“龙国对各类金融公司的管理层有相关规定，学历和行业履历都有明确要求。除非是破格录用人才，才会适当放宽相关标准。而这个标准嘛，最次也要是名校毕业，最低要研究生以上学历！”
“你能在这里担任管理层，那么研究生学历一定是有的。”
“而以你的年纪，履历一项，一定不足。”
“所以，”
王不凡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就只能是破格录用型人才。名校、金融专业研究生以上学历，这二者缺一不可。”
“想满足这个标准，国内的学生，暂时做不到。”
郭晓琳有些不解：“为什么？”
王不凡看着她的眼睛，断定她真的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于是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丫头绝对是个不食肉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角色：
“因为龙国是93年，‘京城物资学院’才开设的第一个期货本科班。”
“而其他的大学，大多在两千年左右，才开始设置期货相关专业。很多学校，目前都还在苦于这个专业的师资力量不足。”
“至于更往上的研究生么，貌似到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带研究生的导师。”
“那么，作为破格录用的你，我判断你是‘国外名校毕业，金融专业、研究生以上学历’，没问题吧？”
“扣除掉你求学花掉的年纪，说你刚回国不久……郭小姐，我想，我应该没猜错？”
见郭晓琳直着身子、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王不凡笑了笑：
“除非你是驻颜有术的那种妖怪，现在已经几十几百岁了，那我就只能认输，说自己猜错了。”
郭晓琳沉默片刻，道：
“你知道的还不少。”
王不凡摇摇头：
“我也是学金融的，大三而已。马上就要开始研究毕业以后的事情，就业相关的内容，当然要加以了解。我又不像你，含着金汤匙出生……”
郭晓琳：“你才大三？！”
王不凡：“对啊。”
左右转脸，给她展示了下自己：“我还不够鲜嫩么？”
郭晓琳翻了个白眼：“一个大三的学生，就可以拿着近八百万来炒期货，还有什么资格说我‘含着金汤匙’？”
王不凡：“……别岔开话题哈。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吧？”
郭晓琳：“好，就算你第一个猜对了，我确实回国不久。”
王不凡微微一笑：
“所以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破格录取人才，最多就是优秀的一把刀，能担任某些部门负责人的角色到了头。若没有你家里在后面的关系，怎么可能直接上到副总的高度？”
“郭小姐，我没说错吧？”
郭晓琳偏了偏头，轻轻“哼”了一声：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
王不凡摇了摇头：“对于质问，回之以轻蔑，这往往也是对‘质问内容为真’的一种本能反应。”
“我都说了，这只是你的猜测！”
郭晓琳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刚说了这一句话，王不凡就接口道：
“对问题强硬的重复回答，也可以作为‘判断是否为谎言’的有效参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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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琳握了握拳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王不凡看得出来，这才是她自己的笑容，而不是那种特意露着八颗牙齿的职业式笑脸。
“我想起来了，在米国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起过你这种，通过表情或者是身体上的小动作，来判断别人意图的办法。听说好像是fbi在用的。”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种东西。看起来一般人想瞒过你，是很难的了吧……”
她放松了肩膀，重新靠回椅背：
“好，算你有本事。”
“我是米国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专业硕士，毕业课题就是龙国期货业的现行制度探索。去年年底，刚回的国。”
“可是……”郭晓琳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不太同意我做这行？”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业绩，不是特别可心？”
王不凡没想到，郭晓琳居然也知道身体语言这种事情，以2003年的环境来说，倒算得上见多识广了。
瞄了一眼她手腕上那块镶钻款玫瑰金的百达翡丽：“这也很好猜。”
“能送你去宾夕法尼亚学习金融专业，那你家里，要么是往上旺两代那种，要么是非常非常有钱。”
“因为现在一般体量的暴发户，都绝不会有这种眼光，送孩子去学期货这种东西。恐怕很多人都没听说过。”
“而以你家里的财富地位，”
“怕是根本看不上，你在这家公司里的收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