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的心里很不安,总像是有事情正在发生,却又看不见,显得很是心神不宁。
“老周今天怎么了?”
刘宇科看着周健的动作,按说这么简单的拆卸整合示范不会出错,周健却明显不在状态。
周健把手里的q拆得七零八落,越拆越心烦意乱:“曹武”。
“到”。
曹武坐在座位上突然被点名。
周健黑着脸,眉头微皱:“你上来”。
曹武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往讲台走。
周健把拆得不像样的q递给曹武:“剩下的你来完成”,说完就往教室外走。
刘宇科追出去:“老周,怎么啦?”。
周健摸出一支烟,点火猛吸一口:“呼~”出一大口烟雾:“不知道,心神很不宁,感觉就像要跳出来”。
刘宇科跟着担忧。
“别是身体出什么毛病了吧!要不去医务室瞧瞧,做个心电图什么的”。
周健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什么,一支烟几口就吸得快见底儿。
刘宇科见他不说话:“走,我跟你一起去”,一只手轻托周健胳膊。
“呼~”,周健吐出那口浓烟:“不了,休息会就没事了!”。
“嘟~,嘟~,”周健拨通办公桌上的电话。
“队长”,略显疲惫的嗓音。
“出什么事了?”话筒里传来朗军有力、简洁的声音。
周健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没有消息吗?”。
“………………”。
时间在当下好像拓宽了,显得空旷而宁静,几十秒却像是几十分。
“没有”。
“呼~”,周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今天心跳很不对劲儿”。
“去看看”。
“队长~,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话筒里传来的是沉默。
“队长!”。
“周健,你是一个老同志了,什么不该问不该说,还要我再强调?她也是老同志了,该她自己面对的别人替代不了。还有,以后没事少骚扰我,把你自己的工作干好,别给我在外面丢人,嘟~嘟~”,忙音,朗军果断的挂了电话。
周健拿手在脸上上下揉搓,像醒神又像在赶什么似的!
我,呆坐在冰凉的地上,无措的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出现周健的幻声,后果会不堪设想。
心,犹如惊涛般狂跳。
看向朱子楚,我很想跟他说:“对不起!”,可是,却无法张开嘴。
我不知道是自尊心使然,还是因为被他看到我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仔细思量,是后者!
“朱子楚,你,会说出去吗?”。
我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心里,反正就问出了口。
朱子楚内心的稳定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一个。
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七八成,我是感知得到的!
他的眼神很是不满的看着我反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被他问得一噎。
“我现在不跟你说“对不起”,等你真正做到了,我再跟你说”。
“嘁~”,朱子楚一声嗤笑。
“你是不是被惯坏了?把不讲理说得跟受了委屈一样。你搞清楚,是谁无端动手?又是谁差点干死我?”朱子楚越说越生气,脸红脖子粗。
“我没你想得那么不堪,也没你想得那么伟大,不过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司风,这里可是有监控的,你觉得我跟你有完还是没完?”。
他说这话的时候阴恻恻的。
我不想承认他的话,但是又没有成熟的理由去反驳。一时情急:“什么有完没完,要不是你当初小人行径,今天也不会是这个状况”。
“唰~”,朱子楚刚转白净的脸一下被我气得通红。
“我已经为我的行为负过责,而且直到今天。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直接去见领导,从头到尾我把它说一遍,看看是谁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揪着不放”。
朱子楚咬牙切齿,恨不得字字是刀,刮了我……。
心里转了几个圈,暗暗叹口气:“唉~”,反正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领导那里?去吧!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新状况,不去吧!我又不想受他威胁。他鼻孔都比平时大,肯定是气得不轻,下定决心要去汇报。
心里小人躺平:“行吧!去吧!”。
既然都要去了,我还怕个屁,立马吊儿郎当:“行啊~,那就去吧!”
接着唱上了:“走吧!走吧!人生的路总要走哒……,走吧!走吧!”。
“呼~,呼~”的粗气。
不用看也知道是朱子楚的。
我虽然在唱“走吧!”,只是我的屁股还牢牢地粘在地上。
“你起来!”满室回荡着朱子楚愤怒的声音。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要是盛气凌人还好,那怕是找我干架我也认,只是这“欺人太甚”是个什么鬼?感觉怎么是受了委屈一样,搞得我反而心里发虚。
他准备夺门而出,我一下弹起来拉住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头,很冰凉,“该不会是我气的吧?”,心里自问。
“朱子楚,朱子楚”,我拉着他嘴里没停:“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原本清冷的眼睛现在布满红血丝,清瘦的身体,绷得跟个水泥桩子似的,得亏我有劲儿,要不然拉不住他。
“朱医生,我再也不说以前的事了,我也不再拿以前的事做借口了,我是真心的认识到错了。你不计前嫌帮我看病,怕我出事守着我,把我死马当活马医,”口不择言意识到错了:“啊!不对。是尽心尽责,宽宏无私。对,宽宏无私”。
真的是好话说尽,我也不知道再说些啥。
拉着他,眼巴巴的看着他。
“朱医生”,一声娇滴滴的,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心里一亮,这招管用。
“朱医生,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别生气了!”。
“呃!!!”心里连打几个寒蝉,受不了,这声音真娇气……。
朱子楚又恨又气又没撤,没好气的:“撒手”。
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摇头。
“你赶紧撒手,恶心死人了”,明明是恶狠狠的语气,却又带着另外一种含义。
“你亲口说了,我才安心”。
“我要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