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窗外的艳霞像被撕扯了一般,铺洒在天空,远处狭长的河流波光粼粼,倒映着村庄里大红灯笼的光。
声北衍端起手中的啤酒跟他轻轻一碰,半晌,轻声细语,“我觉得还不是很够呢。”
顾易之愣了下,只刹那了一瞬,又变回了万年温文尔雅的模样,窗下有周围的姑娘跟着父母一起出来逛街散步,走过这里时,都会羞怯的抬一下头很快又垂下去。
从前那个冷淡自持,距离遥远的少年好像已经不见了,从前人人都觉得临鸢境那位天才性格太过孤僻,为人又太过清冷,可是又觉得不合适,用清冷来形容他,总归是不太合适。
那位小爷,随时随地都把你噎死。
人人都道,那是一位不喜人情世故,讨厌世俗阿臾的爷。在他眼里,临鸢境的名媛美女都不过是一块会行走的肉。
那位小爷,未免也太孤傲了些。
顾易之轻勾了下唇,碰了碰他的杯,转身的刹那微不可闻地说了句:“这样也挺好。”
四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饭,打了牌,又打了游戏,晚上十点多他们才各回了各家。
声北衍收拾了下狼藉,觉得浑身有点不太舒服,他喜欢静,所以家里没请其他人来,这个房间比较大,但是也就是一个人住。
浴室在二楼,他拿了件浴袍往楼上走,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点半了,头发微微湿着,还没来得及吹,伸手想去拿沙发上的遥控器,目光一顿,被茶几上微微发着光的手链吸引了注意力。
他轻嗤了一声,看着那条手链,侧着头抿了下唇,抬手半遮了下微微上扬的嘴角,“又在做梦了。”心情似乎愉悦了不少,刚刚洗澡时想的那些烦闷的事情突然一下消散了许多,他走到茶几前,拿起那条手链摊在手里,微湿的头发还滴了一滴水下来,他没管,也没什么心思吹头发了。
她的梦少得可怜。
那什么想他才会做梦全是他胡诌的,她压根就不怎么做梦,前段时间手链之间也没有了互相感应,他什么都不能做。
翻到手里的相机,居然没有合照,还好当时他闲暇时候刷微博截下了一张马尾女神的照片。
想要找着她那些做梦,简直比登天还难,为此他还有几夜专门等着她做梦,强撑着眼皮,不睡着,事实证明,那几率太小。
声北衍把手链摊在手里,担心时间过得太快,往沙发上揪了一个靠枕就准备躺下去。
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声北衍皱了皱眉,显然没打算去开的意思。
前后也不过就敲了两下,接着他就听见门被打开,玄关处传来了鞋扣地板的声响。
声北衍烦躁地把靠枕一扔,手链捏在手里看了两眼,踩着拖鞋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不太想搭理。
声鸿云走进来往沙发上这边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自顾自的进了厨房,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才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边,坐在他对面。
至始至终,声北衍都没睁眼。
声鸿云当然知道他是装睡的,轻咳了几声,对方没动,声鸿云有火发不出,沉着脸敲了敲茶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