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心情有些低落,没有去找那茹,也没有去卧室,反而去了书房,他需要静一静。
他们都知道,分开是不得已,但双方都是这样,不报喜也不报忧,真的是把信任全交了出去,但也仅有那点儿信任了。
这些信任到底能撑多久?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考验。
那茹回到季易的房间,非常反常地没有开灯,借着窗户外面路灯灯光,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去看了看季易的衣帽间。
眼睛一排排掠过黑暗中看不太清的衣服,想象季易穿上它们的样子,莫名就有点儿伤感。
哎,这一趟果真不该来,明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脆弱得只剩那条红线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折腾?
那茹蹲在她的行李箱旁边,犹豫着是不是还是走了更好?现在走?还是什么时候走?
越想越不开心,头埋进膝盖里,不想面对外面的一切。
季易在书房就待了那么10来分钟,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但转眼间,除了那茹那张笑脸,又什么都没有了,深呼吸了几口,去了卧室。
推开门,卧室漆黑一片,季易心里一紧,再看向床上,没人,更是慌张,他差点儿就忘记了,那茹最擅长的是逃跑。
快步走向衣帽间,打开灯,想看她的行李箱还在不在,就看到蹲在行李旁边的人。
每次不管他怎么前思后想,左思右想,都抵不过见到她人之后的庆幸。
既然只能这样,那就这样吧!
季易放弃了,一切原则都得放弃,只为了能见到她。
季易走过去,也没等那茹有反应,直接把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搂紧到怀里,一句不说,就这样搂着她。
那茹本就在妥协的边缘徘徊,闻到季易的味道,转头就举了白旗,伸手抱着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季易,你哪里受伤了?”
刚才的确没有看到他哪里有伤口。
“心里受伤了?”
季易的频道显然和那茹错开了。
“为什么?你不是护着吕律了吗?”
那茹心里开始记恨吕律啊,他要不要这么过分!
“因为不能随时抱着你!”
季易低头吻了吻那茹的额头。
那茹抬眼瞪他,但因为没有开灯,所以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季易,你乖乖的,我也乖乖的,2年应该很快就过去了吧!”
但是那茹心里很清楚,季易的工作性质就不太可能乖乖的,她的生活也从来没有乖乖过,所以临床数据肯定比实验数据要复杂很多。
“我不想离开你!”
季易都不知道反悔多少次去英国的决定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如此反复无常,他都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国外的妖精都没有什么花头,简单又直接,跟国内的妖精没得比,所以你去国外其实还安全一些。”
那茹向来对离别,告别,道别都很不待见,只能插科打诨,混过这段。
“可是你在国内。”
丰师兄说得对,他不过是占了时间上的先机,有太多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守护她,也未必比他差。
“我的后台是研究室,研究室除妖是妥妥得在行啊!就差没把我也当妖一起除了!”
一群师兄都盯着她,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师兄们就问个不停,轮流盘查她的每日动向,苦不堪言啊!
“师兄们欺负你啦?”
师兄们向来和那茹相处的时间更多,他也很羡慕。
“嗯,他们给我定时间表,让我按时间打卡,轮流盯梢,学校里面好像有无数眼线,反正我在哪里,干了什么,他们都知道。”
“他们到底用这些信息向你讨了多少资料?”
说到这里,那茹坐直身体,抬头看向季易。
季易巴不得师兄们向他讨资料,多多少少都要提供很多那茹的信息给他。
“你就那么不想想我吗?还要去考cfa?”
季易伸手把台灯打开,仔仔细细地看她,五官越来越精致了,就是小脸儿太瘦了。
那茹想到这事儿就很丧气,是啊,完全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可以不想他,又泄气地瘫在季易怀里,无力挣扎啊!
明明他们就很少一起出现在校园,但回忆起来,哪儿,哪儿都有季易。
看到操场,想背着金色光环的他,陪她跑步的他,给她靠的他,陪她散步的他;
去到食堂,想帮她解决换社团的他;
冷宫门口,想送她回宿舍的他;
看到图书馆,想从地下室把她牵出来的他;
看到医务室,想帮她处理b君的他;
看到校门口,想带她去医院处理伤口的他;
如果不是师兄们还在研究室,她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太多回忆了,全是季易,抬头就能见到季易的影子;
市区也不能去,最喜欢的那家烘培店也不能去,被丁宁抱怨了好久。
以前还总觉得,他们没有在校园里留下过什么痕迹,就算她和季易分开了,也没人知道。
但为什么要他们知道?她脑子里的痕迹已经太多太多了,一分一秒都删除不掉。
尤其季易真的给她定制了一张床垫,睡上去就能想到他。
“你让我读金融专业的研究生,我迟早都要考cfa的。”
那茹一定要把责任推给季易。
“当时是担心你太闲,总有时间陪舍友们出去活动,每次活动都能带上一朵半朵的桃花。”
“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桃花们也很无辜,只能让你忙一点儿,算是放生了这些桃花。”
“但是,你忙起来,也有桃花。”
“丰师兄说得对,你们303的桃花确实旺得很。”
季易以那茹的惯用的口吻,吐糟了一下,他见到关宇博的不爽。
“为什么出的文化衫都是‘doyouloveme’,为什么没有‘leavemealone’或是‘iamvirus’这种文化衫呢?”
那茹对如何避开桃花这事儿,也很困扰。
“我带你去山里住两天,好吗?”
“不去,没几天你就要远走高飞了,文妈妈会记恨我的。”
那茹从季易怀上挣扎起来,不想跟季易讨论这个话题,一会儿肯定就被他说服了。
“我要去洗澡。”
季易心里百个不情愿,也不能逼她,只能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