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菜都上齐了,季易才进来。
平时大家看他,除了长相帅气,气质斯文,也没有觉得有啥,现在再看,周身都闪着金灿灿的光环,妥妥的一个大神。
季易没有在意大家不同的眼光,也没有坐到大家留给他的c位,而是坐到离门最近,长桌最边上的位置。
对面坐的财务部实习生lora,大三,是一个默默做事,不太擅长社交,也没能力混入组织核心的平凡留学生,从见到季易第一面起,就对他很有好感,觉得季易和她是同一类人,但各种示好都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见季易坐到了她对面,以为是老天爷终于开眼,要赐给她一段缘,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季易坐下后,旁边的william把菜牌递给他,
“大家都已经点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季易接过,对着william礼貌地笑了笑,放到了一边,
“大家点了就好。”
所有人都知道季易有多难搭话,于是果断放弃,继续聊天,不过是谈谈最近律所的琐事,英国的轶闻趣事,大家各自家乡如何庆祝春节之类的。
季易听了,偶尔跟着笑笑,完全不搭话,但礼貌很到位。
每上一个菜,大家都先分餐,lora每次接过盘子,都先递到对面,让季易先分菜,然后再自己分,第一次这样,第二次也这样,第三次还这样。
虽然季易都没有接受,还是让她旁边amy非常不爽,这次她分完菜之后,直接把盘子递给了斜对面的季易。
季易也同样拒了,耐着性子,礼貌地多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刚回家陪妈妈吃了一点儿,才出来的。”
除夕的团圆饭,他父母就在身边,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大家也就不再递盘子给他,酒更不敢倒给他。
整个饭局,不管谁看向季易,他就笑笑,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或是不高兴,有同事问他一些专业的问题,他也都耐心解答,看似还挺和善,但就是没法儿亲近。
大家喝得有点儿多了,聊天的内容也更肆无忌惮了一些,开始了讲起了那些男欢女爱的事儿。
jerry感慨,
“异乡太孤独了,真不知道还能和我高中女友保持关系多久?”
tom听了,举起酒杯,跟他干了满杯,他刚来英国,国内的女友就提出了分手,但当时他更多的是气愤,为自己那几年的付出不值得。
女生们听了都保持沉默,谁都在国内多多少少有过一些感情经历,男生不能保证,莫非女生能保证一直等他吗?
jim跟着感慨,
“好歹你谈了那么多年恋爱,我单身这么多年,更心酸,你知道吗?”
“你们看看,我哪里差?”
“身高不差,样貌也不差,品行这么优秀,能力这么突出,家庭条件也挺好的,怎么就没有女生长了双能识别我的眼睛呢!!!”
大家听后,一阵哄堂大笑,最幽默的还是jim,每次都能让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种奚落jim,玩笑也开了起来,当然是围绕在如何帮他解决个人问题上,能撮合一对是一对的态势。
lora在大家闹腾得很热烈的时候,鼓起勇气问季易,
“ji,你有女朋友吗?”
季易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lora不相信,以季易出差的频率和忙碌的程度推断,不可能有女朋友的啊!
她下了狠劲儿,继续追问:“真的吗?”
季易看她的眼神就严肃了点儿,回了一句,“是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jim那边,william为了近距离看热闹,也端着酒杯坐到中间的位置,季易身边没人,但amy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季易,如果lora不追问,她也准备问了。
amy紧紧握着手上拿的刀叉,故作镇定地,带着微笑,看向季易,
“你跟南歆在一起啦?”语调还特意显得轻快。
季易皱着眉,摇摇头。
amy看了季易的反应,望着前方,神经兮兮地开始自言自语嘀咕:
“她为了你主动降级,那么娇气的人,每天早上起那么早去等你,每天晚上都陪着你回家,有任何关于的你的事情,她都那么紧张。”
“担心你吃不好,在家里不断练习做菜;担心你睡不好,给你做薰衣草的香包;担心你考不好,还低声下气向我们级的考神借笔记…”
amy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是为南歆抱不平,还是为自己的私心了,究竟是南歆的不甘,还是她自己的不甘,分不清了。
季易明显不耐烦了,表情严肃了很多。
但amy还继续较真,
“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所以才没有和她在一起?”
季易眉头皱得很深,眼神更加犀利了,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接着amy说了一件让他很不爽的事,
“季易,宣南歆来伦敦了。”
“是我告诉她,你在这里的。”
季易没有再看amy一眼,立即起身,上前跟男生们打了个招呼,买单,离开。
amy看季易的反应,很悲伤地扯着脸皮笑笑,嘀咕了一句,
“男人不爱的时候,真无情!”
amy是11月底才进律所的,律所对实习生的选拔要求很严格,加上hr的大妈效率也不高,前前后后花了2个多月才把名单确定好。
她并不知道季易也在ano律所,只知道有一个实习生的位置总是空着的,听说是跟着律师出差去了。
直到圣诞节前一天,律所所有员工开会,她才见到季易,当时心情激动得都哭了,自己的故事终于要上线了。
散会后,她想冲上去跟季易打招呼,但季易跟着mr.brown进了独立办公室,她就在公共办公区一直等着他出来,等到晚上11点也没出来,只能先回家了。
之后每天,她都很积极到律所上班,但着实没有想到,唯一一次正面碰上季易,他完全没有认出他来,她重复着上次在博物馆跟他打招呼的内容,他皱了皱眉,点点头,径直走了。
前段时间听说季易胃出血请假了,她一直想问季易的地址,去看望他,可是谁都不知道,是啊,季易出现在律所就没几天,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家住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