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季易会护着她的,也会坚持跟她在一切,但怎么在一起?
继续背着季家,偷偷摸摸在一起?
还是跟季家闹翻?
为了她而放弃家人,她都做不到,怎么能忍心让季易这样做?
于是那茹定了定心,决定先去探探文妈妈的意思。
为了让自己状态好一些,情绪稳定一些,那茹去酒店吃了自助早餐,看到三明治都能让眼泪不自觉滴落,她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但是还是得忍住,擦干眼泪,咬咬牙,问清楚了,就走,立即走。
早上10点左右,那茹来到了季家门口,文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看书。
那茹快速整理情绪,扯着脸皮,费尽全力,让自己能笑出来,然后敲门。
一个上了年纪的白人管家来开的门,那茹跟他礼貌地打招呼,说明来意。
他让那茹等等,进去问一下夫人意见。
接着文思韵就亲自来到了门廊,看到是那茹的时候,明显有些尴尬。
那茹握紧拳头,装作很自然地对着她笑笑,跟往常一样叫了声:“文妈妈,好久不见。”
文思韵赶紧笑着招呼那茹进来,问道:“小茹,你怎么来了?“
简丹在季易走后,跟那茹特意了一下,那场闹剧,最开始接电话的是季易的爸爸,听宋珏的意思,他爸爸不是很高兴,而且季易生着病还回国了,他爸妈应该会更不高兴,让那茹平时注意点儿分寸。
那茹当时心里就很不安,但这事儿她的确无能为力,反而就放一边了。
昨晚她在寻找合适借口的时候,只能想到这点了,于是非常自然地笑着回答,
“我跟着爸爸来英国玩,特意上门来向季爸爸道歉的。”
文思韵听后,表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多,笑着揽着那茹说:
“快坐快坐,有什么好道歉的,年轻的时候谁不折腾呐!”
那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中,坚持礼貌地解释:
“当时处理得不是很好,感觉很抱歉,让您和季爸爸操心了,不好意思!”
文思韵跟着就说:
“小茹,你什么时候跟未婚夫办理婚礼?记得邀请文妈妈哦,文妈妈一定参加的。”
那茹咬紧牙,扯着脸皮,保持笑容,点点头,喝了一口管家端来的红茶,
“文妈妈,您最近保养得真好,看来英国是您的福地。”
文思韵开心地点点头:
“南歆挺会照顾人的,我这都是她养出来的。”
“南歆?”
那茹的身上有一些止不住的颤抖,她强力忍住,在文思韵不注意的时候,深深呼吸,或者喝茶,让自己尽量平静。
“嗯,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的女儿,也是季易的高中同学,一直就追季易追得很紧,刚从美国大学毕业,现在也在伦敦上班。”
文思韵也是狠了心的,既然小茹和季易都是过去式了,必须打消了彼此继续发展的念头,大家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那茹不想再听,但贸然走了更突兀,只能转意话题:
“文妈妈最近还回b市吗?”
文思韵摇摇头,笑着说:
“应该暂时不会,季爸爸最近在欧洲的时间更多。”
“季易虽然学业和实习都很忙,但时常还能见见他。”
“季易的大哥,隔2,3个星期也会来看看我。”
“每天南歆下班都过来这里陪我,比在b市要热闹很多。”
那茹也笑着附和,
“那挺好的,看着您健健康康的,真好!”
“文妈妈,我爸爸还在酒店等我,要去另外一个庄园玩,我先走啦!”
“您帮忙跟季爸爸说,那天实在太冒昧了,不好意思!以后等你回国了,有空我们再联系!”
说完,起身,就要走。
文思韵抓着那茹的胳膊,发现她的胳膊竟然如此凉,低头看了两眼,又抬头看看那茹,那茹看着她笑,笑得如此自然和灿烂,感觉又没有什么不妥,接着说:
“小茹,陪文妈妈吃了饭再走吧。”
那茹抱了抱文思韵,
“季妈妈要健康哦!”
然后转身离开了,走得很仓促,让文思韵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她小步追了出去,已经见不到那茹的身影了,好像刚才就做了一场梦,梦里那茹来看了看她。
她回到客厅,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确认那茹的确来过,叹了叹气,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吧。
那茹从季家出来,捂着嘴,一路狂奔,跑得想吐的时候,蹲下,抱着头,埋进腿里,嚎啕大哭。
路过的行人听着都觉得可怜,但看到是黑头发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沟通,只能摇摇头离开。
那茹心里知道,不能哭过头了,不然要出事儿,尽力深呼吸,让自己赶紧停止,不要继续任性下去,然后缓慢起身,让脑子放空,先什么都不要想,走到出租车站,打的去了机场,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分一秒。
买了最早可以回国的航班,在机场的咖啡店要了杯红茶,让自己慢慢喝茶,平静下来。
想好了之后,即刻打电话给小叔,开门见山地说:“小叔,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我在外面闯祸了,不想回家挨骂,你跟我爸妈说,我在你这里,让他们不要担心,可以吗?”
“我明天就能到g市,可以吗?”
那景行看了看时间,这丫头,竟然半夜给他打电话,真是找死,但又担心她出事儿,只能先答应着,让她准时出现在g市,不许玩消失,不然揍她。
当晚,文思韵跟季广义提起那茹来拜访一事,笑着说:
“小茹丫头是挺乖巧的,来英国玩,还特意来跟我们道歉。”
“她的婚礼,我还是很想参加的,不知道她未婚夫是怎么样的人。”
季广义觉得不对,怎么都不该特意来一趟是为了道歉?那茹在短信里的意思,她已经搞定宋家了,季易又回国了,没有可能他们已经分了。
季广义皱着眉头,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季易这事儿。
文思韵看季广义表情那么严肃,问,“怎么了?”
季广义说,“可能要出事儿了。”
文思韵想到那茹冰凉的胳膊和仓促的离开,越来越觉得,可能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