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到中途住宿的地方时,天已经全部都黑了,我们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带路的向导说再往前要隔好久才会再有旅馆,所以我们今天只能在这里住宿,明早再出发。我们纷纷下了车,当进到旅馆之后才知道条件有多差,只有双人间和三人间,单人间已经被预定完了。我们草草领了房间号就进去了,到了房间才发现竟然连空调都没有,这大夏天的可怎么过呀,更恐怖的是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只在走廊的尽头有个公共卫生间和公共浴室。我的天,我长这么大没遇到过条件这么差的地方,这怎么住啊!这不禁让我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产生了畏惧心理,海口已夸下,咬着牙也得去了。
我收拾好心情,与同住的同学一起去浴室洗澡,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澡是没法入睡的。好在同住的姑娘也是个爱干净的,让我们有了共同语言。洗澡的地方也是极简陋的,我们草草洗完就回屋睡觉去了。
房间的窗户是没法关上睡了,电风扇一直转个不停,绕是这样还是不停的淌汗,不知道这边的人怎么过的。实在睡不着,出去走走吧。
顺着走廊走到楼梯口,这儿倒是有些凉风,所以在楼梯口坐下了。
“怎么,睡不着?”赵微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着实又吓了我一跳。
“嗯,屋里太热了。”
“这里的条件可比我们接下去要去的地方好多了,这都吃不消倒不如打道回府吧,我跟带队的向导说一下让她安排送你回去如何?”我能听出他没有了任何揶揄的口气,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都到这了,总不能这会打退堂鼓吧,让同学怎么看我?”
“你不能这么意气用事,那里的环境真的不是很好,鸡都能在你吃饭的桌子下溜达。我四五年前也去过一回,现在再去还是有些后的。”他之前去过,难怪会一直劝我回去。可是我就是想证明一下我也是可以的。
“我就是想去看看。”我故意放低自己。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不要硬扛着。”我发觉他越来越有世俗的气息了,知道关心人了。
“好。”我轻轻回答转头冲他笑了一下。他见我笑他也笑了,他很少笑,其实笑起来也很好看的,没有那么凶狠的感觉了,多了些阴柔的一面。
又聊了一会,他便让我回去睡觉。我也没再说什么回屋睡觉去了,屋子里依旧像蒸桑拿,我在床上颠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第二天早上自然是顶着个熊猫眼上车的,他见我就笑了,我知道我这时候肯定特别憔悴。
在车上我睡的很好,我也很享受在车上睡觉的时光,至少车上有空调。当我一觉睡醒后发现身上竟然多了一件衣服,难怪会比觉得冷,一看是赵微然的衣服,想是他看我睡着了怕我冷吧。大冰山暖起来有点吓人啊,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啊,也许是我想多了。
当天晚上住的地方比前一晚的更差劲,仿佛是为了验证赵微然的话一样。我依旧是草草的结束了一切,稍稍休息了一会,想着到了那里就算再差总能睡个好觉的吧。
车子在路上走了三天,除却第一天我基本都在睡觉。
当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是当天下午,落日的余晖照在黄色的大地上还是很壮观的。
我下了车站在车旁看着这里的一切,这里是一个当地相对贫穷的村落,家里能住得起砖房的已是富庶人家,很多人家还是住的泥房子。我们被安排住在老乡家里面,基本安排的都是有砖房的人家,也许是想让我们过得好一些吧。
我和赵微然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小李分在了同一个老乡家里,这家人家的院子还是挺大的,收拾得也很干净,我跟小李住一间屋子,赵微然单独住一间屋子。
屋子里被老乡收拾得很干净,但是被子的味道却不怎么好闻。原来这里缺水,所以他们能不用水就不用水,这被子大概也就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没有洗吧。好在我自己带了条薄被来,现在想来觉得自己万分机智。当我把一切都收拾停当后,我拿出了我一路上没敢拿出来的零食坐在屋子门口吃,不曾想被老乡家的小姑娘看见了。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我,但是眼里却流露出了想吃的欲望。
“你过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蹬蹬蹬地向往跑来,万幸她能听懂普通话。
“我叫小花。”她操着浓郁的地方口音跟我介绍。
“你想吃是吗?”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看着很心酸。其实我吃的不是什么高档零食,只是干脆面,填饱肚子用的。我分了她一些,她试探性的尝了一点后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她的样子倒像是好久没吃过东西的样子。
“小花,小花,哎呀,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怎么拿人家的东西吃呢?”看来人的年纪应该是小花的奶奶,“不好意思啊,我们家里穷,基本不给孩子买零食,孩子看到了就馋了,实在不好意思啊。”老人家一再道歉倒弄的我很尴尬。我转身进屋准备再拿些零食给小姑娘,哪知道等我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倒是在门口看到了赵微然。
“他们虽穷,但是也是有志气的,基本不会拿我们的东西。”他跟我解释道。
“这些也不值几个钱啊,我是看小姑娘实在可怜,小小年纪却要活的如此小心翼翼。”
“他们有他们的自尊心,要想帮他们的话教会他们摆脱贫困的方法比给他们再多的东西也管用。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说的不无道理,可能是我把这些想得太轻了。
晚上,主人家给我们做了一桌好菜招待我们,我们又见到了那个小姑娘,只是按照他们的习俗,在有人来的时候小孩子是不能上桌吃饭的,要等客人吃完才可以。我看到小姑娘看着这些菜眼睛都不舍得离开,想必家里很久才能吃到这些吧,又或许逢年过节才会有。我们三人很默契的只捡了些素菜吃,把那些肉啊鱼啊的尽量留给主人家,只道我们平时也是以吃素为主的。
主人家看出了我们的客气,跟我们唠开了,跟我预想的一样,他们过年才会煮这些鱼啊肉的吃,平时是不会的,小姑娘其实已经九岁了,但看着却像五岁的模样,都是营养不良给闹的,可是家里的钱都得用来还起房子的借的钱,没有闲钱给她吃喝,也只能将就了。他们这里基本上都是靠务农为生,但是天老爷也不是善茬,基本年年干旱,天一干收成就不好,年年如此。
我们听完就只剩感叹了,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