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翎瞅见女人眼眶流血的模样，凤瞳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女人双眼被戳瞎，看不到任何东西。
对面戴着口罩的男人（老大），忽然举起匕首，割向女人脸皮。
女人惨叫一声。
顾长翎猩红了眼。
紧攥的拳头，暴戾的砸在地上。
他抬起腿，快速的跑到女人身边。
女人脸皮被划伤。
眼睛流血。
她看不见顾长翎，却听到顾长翎一遍遍的呼唤。
顾长翎在唤她：“母亲，母亲，母亲。”
女人忍着，仿若剥皮的痛意。
她指尖捏着顾长翎的手腕。
扯起唇，温柔的说：“薄卿，你快跑，这里很危险。”
顾长翎低着头，夺眶而出的泪水滑落在脸上。
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嗓音哽咽：“母亲，等我们这次出去了，你以后多叫叫‘顾长翎’这个名字，好不好？”
女人苍白的脸上，努力勾起笑：“薄卿也是你，长翎也是你，怎么叫都好。”
顾长翎唇瓣发颤，嗜血暴怒的眼睛，瞅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瞧见顾长翎凤瞳，似是漫不经心的笑：“和我们走一趟，我会考虑放了你母亲，还有顾家的人。”
女人听到男人的话，手指抓紧顾长翎手腕。
她摇了摇头，心尖发颤，急声说：“薄卿，你不要跟他走，他是个变态，他会杀了你的。”
顾长翎听着女人的嗓音，拍了拍女人胳膊。
俯下身，贴近女人耳边。
“母亲，就算我死了，世界上还会有一个顾薄卿，我只是影子，配不上成为你的儿子。你也不用在乎我的死活，你眼睛很痛，所以不要哭。”
女人流着血红色的眼泪，掉落在地板上。
她呆滞，震撼。
顾长翎盯着女人的表情，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呵，即使死又如何，至少这世界上，有母亲会记住他。
母亲好好活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就变得不一样了。
女人不知道，顾长翎的想法。
她神情恍惚。
良久。
女人回过神，指尖猛烈的颤抖。
摸着脸和眼皮的时候，依旧会那么疼。
只是，这份疼，比不上顾长翎的那句话。
其实从头到尾，她都知道，自己生了俩个双胞胎。
当年在产房醒来，就听见顾十羽和顾老爷子在讲话。
她身体很累，想抬起手，想和顾十羽说，‘不要抱走我的孩子，他也是我们的儿子。不要把他送去顾宅，做影子很痛苦，不要送走他。’
＊
顾长翎坐在车上。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耳朵上戴着银灰色耳钉。
耳钉上面，有着小小的彼岸花印记。
顾长翎那个时候，并不知道男人手下，对母亲做了什么。
但顾薄卿却清楚的知道。
顾薄卿通过地下室，又跑回来顾宅。
他扫视了一圈顾宅别墅客厅。
顾宅客厅的那些人，都已经快死了。
而原本该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也不见踪影。
顾薄卿神色冷漠。
他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那个声音，很耳熟。
＊
女人脖颈拷上狗链，眼睛被戳瞎。
顾薄卿跑到这里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