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边防大营便是出了少理国界,此时刘安把缰绳扯的飞快,招呼其他马夫也加紧缰绳速速离开此处。
此地便是一片荒原,距大丘边关灵州境还有十五里,这一晚便可赶到。
然而正当众人沉浸在离开少理国的喜悦中时,忽听得一阵嘈杂马蹄声而后四周亮起火光,喊杀声响彻云霄。
数支骑兵从四周围拢过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天彻地,似乎就要把他们围在中间撕碎一般。
刘太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开战了!”
此时他们也不用伪装成商队,把货物行李一扔,随即都轻骑上马,周报把刘太平放倒在马背上,自己拉紧缰绳如闪电般向前奔去。
金瑶也飞身上了一匹马,把慕容凝拉了上来,而朝蓉则和朝颜同乘一匹,也都向前狂奔而去。
“周报,他们是大丘的骑兵,真开战了!”刘太平惊道。
“幸好咱们冲出来了,不过现在这些大头兵也不认识咱们,把咱们当成一般商队,杀了抢了,没人能管,得赶紧逃出去!”
“分头跑!”
刘安大喊道!
于是他们四队人马便呈扇子形跑去,身后的骑兵马蹄声渐行渐远,其余帮众有的骑马随着逃了出来,但也有没逃出来的。
狂奔了十余里,面前隐隐约约见到了灵州城防的火光。
马匹似乎是炸了肺,喘了两口粗气倒地而死。
不过好在没有追兵了,只是其他人跑哪去了?
周报点起一堆干草:“他们若是见到火光会找来的。”
不一会儿从东边传来马蹄声,朝蓉朝颜喘着粗气走下马来而后西边马蹄声传来刘安也回来了。
只是一柱香已经过去了却还不见金瑶慕容凝二人,刘太平心里焦急赶忙不顾屁股的伤未愈扯上一束缰绳翻身上马:“周报刘安你等随我去找!朝蓉你们二人在此处等候!等我们回来!”
周报与刘太平同乘一匹,刘安则打头阵寻找。
然而此时已入深夜,天上又不见半点月光,他们与剩余的十余名帮众足足转了半个时辰竟然一点踪迹都没寻到。
“她们是从这边过去的!怎么会没人了呢!?”
“大哥我好像见到有一队骑兵当时在追她们!”
一名帮众说道。
“大哥!这里有血迹!”
众人刚忙走过去只见地上撒着一片猩红的血迹,而刘太平一眼望见了掉在草丛里的钗子。
他颤抖着拿起洒满血迹的钗子,脑中一片空白……
“这里有箭矢!”
在血迹后方落着五只箭矢,都深深地插在地上。
刘太平小心翼翼收起擦去钗子上的血迹,吩咐道:“刘安,你带朝蓉朝颜去灵州禀报,就说北昭王世子在无人陂处遇袭,要他出兵来救,他若不信你便说若本世子身死无人陂,他灵州官府全家上下陪葬。”
刘安得令后飞身上马离去。
此时天空忽然落下点点滴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刘太平分不清了,他拿起一把朴刀,翻身上马:“随我杀回去!”
顺着马蹄印他们十余人在雨夜中奔袭,当时如何逃出来,今夜便如何杀回去。
我刘太平死过好几次,我娘生我时死了一次,我从城墙上摔下来死了一次,在金瑶手里死了一次,她用自己换了我一条命,我都没死成我爹说我吉人自有天相,放我独自冒险。可身边的人为何一个个离我而去?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急,蓦然间前方见到了一抹身影,那身影倒在地上,雨水烂泥覆盖了全身。
刘太平匆身下马,伸出手探了探金瑶的鼻息……
没有了…没有了吗!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嘴对嘴试图让金瑶能有一些呼吸……
“殿…殿下…去救慕容……”
金瑶用手指了个方向头一歪,没了言语。
“殿下只是晕过去了,刚才没有鼻息或许是被雨水呛到了。”
周报又探了探鼻息。
“周报把她送去灵州城养伤。”
刘太平语气冰冷道。
“殿下!让他们去就好了!我还要保护殿下……”
“去!!”
刘太平怒吼道。
周报再不敢还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刘太平,他此时双目血红,瘦弱的身体上青筋暴起,右手提着朴刀杀气腾腾。
刘太平转身驾马狂奔。
周报将金瑶抱在怀中也驾马狂奔嘱咐道:“保护殿下!!”
其余的十余名帮众得令后也跟在刘太平身后狂奔。
东方的天色逐渐泛起了鱼肚白,雨声也渐渐平息,只剩下马蹄踏在烂泥上的啪啪声,与刘太平粗重的喘息声。
似乎是旧伤复发,刘太平眼前总是一阵阵模糊,他擦去眼角的雨水,让模糊的双眼重新看清前方的道路。
还要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我记得来时没有这么远吧!
前方出现几个身影,披头散发的女人浑浑身沾满了泥浆,她纤细的双手的握住沉重的朴刀指着面前笑嘻嘻的一名士兵。
“老张,这次北昭王世子的女人想着怎么玩?”
被指着的士兵嘿嘿笑道:“好久没宰活人啦!这次先试试钝刀子拉肉!看看这王妃是不是也同猪般嚎叫!”
“唉,着实可惜了,这疯女人若不是疯了加之事态紧急还真应该绑回去调教一番…也罢,快些杀了回营去了。”
那士兵一个闪身夺下朴刀,用刀背狠狠地朝着女人的背部砸去,女人直接被砸倒在地呕出一口鲜血。
士兵把朴刀扔到一旁,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出来上下比划了一番:“这把刀从我爷爷那辈就开始杀猪,传到我这辈也杀起了猪,我爹当山贼的时候用他割下过官兵的脑袋,今日我也来试试,看割人头快不快!”
说着话他就用力朝下劈了过去,“蹭!”
而他面门则被削去了一半,一名帮众将朴刀一把丢过去,正中那人面门。
不可置信的士兵还保持着劈砍状倒地而死。
其余士兵纷纷上马迎敌,然周报十余名身手高强的囊子帮心腹也冲了上去。
“要活的。”
刘太平冰冷道。
不到一柱香其余四名士兵被束缚在地。
“殿下…咳咳……金瑶如何了…”
“救下了,不要担心,你专心养伤…”
“我说出说出是王府的人……他们却…”
刘太平抱起昏迷的慕容凝交与一名帮众带回灵州。
而他则拖行着四名士兵冲向骑兵营。
驻守的哨兵见到十余骑朝着大营奔来,赶忙通报向长官通报去,
刘太平则在大门外百米处站定,把拖行的四名士兵排成一排,等着营内最高官员的出现。
不久那肥头大耳的校尉穿着并不太合身的盔甲走了出来,见到刘太平等人怒道:“哪里来的土匪!竟敢绑架大丘灵州骑兵!去给我抓来!”
那校尉一挥手身后的数支骑兵刚要冲出去,刘太平左手往下一落。
四名士兵的头颅被齐齐砍下,滚热的鲜血将嫩绿的青草染成作呕的腥红色,滚滚的人头犹如把把利剑刺如那校尉的心口。
身后传来了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
刘太平仰头闭上眼倾听着这一切,眼前的模糊再次传来,他打起精神缓缓开口道:“何人敢来?”
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入了在场每人的耳中。
那校尉夜晚刚与锭州兵打了一夜,此时他又犹豫,刘太平的出现会不会是敌人的激将法?
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刘太平料到此处,静等着身后来人。
片刻间有一人翻身下马,单膝着地抱拳道:“北昭王府三等死士刘安参见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