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蓝散暂时变成了一只家养狐狸。无妨，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复仇罢了，家养的名头无关紧要。
夏涵冰本来也担心如果蓝散被别人看见会怎么样，但蓝散表示不必担心，它会变成只有夏涵冰能看见的状态。
近一个月后，夏涵冰开学了，蓝散觉得独自待在屋子里没意思，就跟着去了，就当是学习人类的文化。
“你们……为啥都要背这么重的东西？”蓝散疑惑。
夏涵冰扶额：“臭旺财，闭嘴……”
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后，蓝散就觉得无趣了。教室里好无聊，人又没来齐，也找不到事情干，它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夏涵冰的书箱里。
还是看看远处的山吧……
蓝散眯着眼睛看向远处，却忽然感到一阵威迫感。
这、这是……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坐到夏涵冰旁边的人类。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分明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类，可身上的气息却使它不寒而栗。那是与世界本源相关之物才能散发的气息，绝不是普通人类该有的。
不过，这个人类只是沾染了气息，并不是由内而外自己散发出来。他与那样的存在有过接触吗？
无论如何，他身上散发的“气”都是很恐怖的，完全没有半点内敛，只怕附近的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他的身。
除了蓝散。
今天又是什么倒霉日子吗！
蓝散看着眼前的人类，心里直发咻，刚想提醒下夏涵冰，却见她似乎和那人很熟悉一般，用平常的语气和那人交流起来。
“怎么今天来这么早了，开学第一天想立人设吗？”
“愚蠢，当然是赶作业啊！”
只见匆忙赶来的陆鸣从包里掏出了暑假作业，翻开便奋笔疾书，给夏涵冰看愣了。
“出息啊！”她没忍住，恨铁不成钢地一拳砸到陆鸣身上：“你不是还要了我作业抄吗！怎么还是没完成？”
“对不起夏老师！是我太懒了所以全打游戏去了！”
“你要我作业就是为了打游戏？！”
“别打！别打，要写不完了！”
蓝散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女人怎么和这个人这么熟？她没觉得不对劲吗？
这样想着的蓝散忘了，普通人类压根没法看见它眼中的东西。而且，只怕陆鸣本人也根本没察觉到自己与常人的不同。
时间跳转回现在，在把它和夏涵冰传回去后，蓝散感觉是时候问问夏涵冰那人的事情了。这不是为了提醒她什么，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那个，好姐姐，我有点事情想问你。”蓝散谄媚地凑上去。
“说。”夏涵冰刚放下自己的书包坐到书桌前，听蓝散有话说，便抬眼看向它。
“就是呢，今天坐你旁边那个人……是什么来头呀？”
“啊？”
夏涵冰还疑惑了片刻：“什么来头？他就跟我一样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人啊，能有什么来头？”
蓝散一时有些无语。看起来这愚蠢的人类什么都不知道，但它知道那个男的肯定有大问题。
“其实，额，怎么说呢，我今天看见那个人身上，有些……不好的东西，姐，你懂吧？”
夏涵冰一愣：“什么意思？你是说他给什么脏东西找上了？”
“不是，不是……”
这些东西说出来的话，眼前的人类又理解不了，蓝散本来语言表达能力也算不上优秀，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
“其实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蓝散有些犹豫，“你确定他没什么来头，也没碰过什么东西？”
“我怎么能确定？”
夏涵冰最讨厌说话扭扭捏捏的人了，一把提起蓝散，瞪着它道：“你直说，到底有没有问题？”
“……没有！”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这类气息对于蓝散也是无害的，只对那些孤魂野鬼和无名小妖有危害，像它这样的九尾狐血统根本不怕这些……只是，有一点点吓人而已。
没事，没事的，就当锻炼自己的抗压能力。嗯，就是这样。蓝散如此安慰自己。
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之后，时间推移，夜渐深，夏涵冰做完事，上床睡觉。
“旺财，关灯。”
“你自己关不行吗，刚刚开关还在你旁边……”
“你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哦大姐大，小的这就去关灯。”
蓝散颠颠的跑过去，四条小短腿一蹦，把灯开关给关上，在心里默默流泪。
虽说是忍辱负重，可现在这样给这女人做牛做马也太憋屈了，它堂堂未来的九尾大妖，现在却……
“ok，多谢。晚安，旺财。”
说罢，夏涵冰两眼一闭，睡了过去，明天还得上学，不熬夜做好孩子。
“……唉。”
蓝散叹息一声。说自己是潜伏在她身边，但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报的了仇吗？分明这女人对自己基本已经没有戒心了，破绽多的是，但自己就是没下过手。为啥呢？
听听，这傻子人类还给自己说晚安呢。她是不是忘记了它是个妖来着？怎么会有给妖说晚安的人类？
或许就是因为好奇这一点，蓝散才一直没想过趁夏涵冰不备动手。
在人类的认知里，给对方说晚安……是代表祝他好梦对吧？这一点至少在它的家里也相同。
蓝散深深感到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比如探究这个傻子人类的想法，比如找找有多少人类和她一样傻。
要是人类都能跟她一样，对它这样的妖没有敌意或者惧意，现在的妖也不会渐渐稀少了，它的家乡也不会……
中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蓝散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自己终究也只是接住在这，探究探究人类社会，又不会和人类建立什么情谊，何苦自寻烦恼？
依它看，这女人到现在不还是把它当猫猫狗狗来养……不，说不定单纯把它当成了个好用的工具呢。自己可不能心软，这仇还得报的。
可是她会给自己说晚安欸。
作为拥有足够礼数的狐妖，蓝散觉得回应下还是没问题的。
“……晚安。”
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完后，蓝散爬回了自己的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