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还没完全清醒,却依赖地看向徐川和程兰青:“阿爹,阿娘。”
更小的徐荀更是伸出小胳膊,泪眼朦胧地想要抱抱。程兰青的心当即就软了。她平时看起来冷静严肃,但外冷内热,最是看不得小孩子难受。小莱小时候每次生病,她请假也要一直照顾得身体痊愈。这两个孩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可怜极了。徐川当即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一边一个。徐茂自觉已经是大孩子了,脸上十分不好意思。可阿爹的肩头真宽啊。他依恋地蹭了蹭,抬头,随即眼睛一亮:“阿姐!”徐小莱眨眨眼。啊?这是在叫自己?她怔愣几秒,扬起一个笑,举起爪子挥了挥。徐茂奇怪。阿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徐小莱刻意没去看徐茂,怕露馅。她低声和程兰青道:“妈——阿娘,药抓了,钱给了,可以回去了。”程兰青点头,起身去感谢老大夫并告别。徐川力气大,扛两个孩子不成问题。徐小莱给老爸一个眼色,让他走在前面。她和老妈刻意离开一段距离。“阿娘。”徐小莱改称呼改得十分顺口。古装剧嘛,都看过。“荷包里的钱都花光了,一文钱都不剩,我这儿拿出了一个银戒指。”程兰青想了想,“去典当?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徐小莱道:“我们沿路看看大家都是用什么交易的,要是可以可以用银块,咱们是不是可以……”她挑挑眉,未尽之意明显。直接从现代拿银块过来。程兰青同意:“反正家里也有我们带过来的食物。”母女俩统一意见,再一抬头,却看到走在前面的徐川正在和一个陌生大叔交谈。这是什么情况?徐川也心虚着呢。两个孩子蔫蔫的,没说话,他正庆幸不用应付两个孩子。却没想到,有人直接和他打招呼。“徐家老弟,你这是怎么了?”人都直接站在面前了,徐川硬着头皮,没喊名称,只真情实意愁苦着一张脸:“家里孩子生病了。”对方很是热心,看到父子三人都打不起精神,道:“那我帮你给刘员外告个假?你明日别去上工了。”徐川心里立即冒出三个问号。啊?他还有工作?去哪儿工作?做的是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啊。然而,面上,徐川不见半点疑惑,而是一脸感激:“多谢了,多谢了!”“没事,”男人大手一挥,“就这样,我回家去了,你好好照顾孩子们。”徐小莱和程兰青听完全程,见男人动了,立即转身,装作要买东西,让男人看不到她们。要不然,见面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等对方走了,徐小莱和程兰青才松了口气,朝徐川走去。徐川目光幽怨。徐小莱半点不怵。她望回去:咋滴,我也独自面对过古代人。徐川是不敢这样看程兰青的。当然了,徐小莱也不敢。于是乎,三个人很有默契地当这事儿扯平了。徐茂和徐荀在路上又睡着了,回到家,徐川将孩子放在床上,让他们睡觉。三人齐聚厨房,一边熬粥一边开会。徐小莱道:“我们要是真的不回来了,这两个小孩子就没有爹娘和姐姐了。”程兰青道:“我这具身体在古代是古代的状况,在现在很健康,不会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徐川道:“我到底在哪里工作?之后要怎么办?媳妇,你也是,你会不会也有工作?”三个各说各的,最终齐齐叹气,一起看向噼里啪啦燃烧的木柴。头大哟。徐小莱猛地站起来:“我去套话。”程兰青差点被吓一跳。她拍拍胸口:“这身体太容易受到惊吓了。”徐小莱抱歉:“妈,不好意思。”程兰青摆摆手:“没事。” 她指了指徐茂和徐荀的房间:“你是说——问他们?”徐小莱点头:“没错,我有方法。”“爸妈,你们也拿个章程出来,我去收集信息,咱们待会儿集合,讨论个方案出来。”这事儿,很重要,足以大大地影响他们的生活和未来的发展。徐小莱走进房间。她撑着下巴,看着面前两个男孩。这真是一种神奇的感觉。他们俩的脸和爸妈的脸有不同程度的相似,当然了,和她也相似。来自血脉的亲近感,让她对他们生不出陌生的感觉。就在这时,徐茂醒了。“阿姐!”徐小莱点点头:“你怎么样?”徐茂抿抿唇:“我好多了。”徐小莱装作很担心的样子:“我不信,你不会说谎吧?我听说有的人昏迷后,脑子会混乱。”徐茂急了:“阿姐,我真的没事。”徐小莱抿抿唇,“那我考考你,你说对了,就说明你没事。”徐茂没有半点防备和犹豫:“好。”“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叫徐茂呀,阿姐。”“我们平时怎么叫你和弟弟?”“茂哥儿和荀哥儿。”徐小莱指了指自己:“那我叫什么?”“阿姐叫徐小莱。”徐小莱又问:“爹娘叫什么名字?”徐茂半点没犹豫说出徐川和程兰青的名字。徐小莱轻咳了声,终于进入重要内容了。“那阿爹在哪里做工?你还记得吗?”徐茂自信道:“当然记得啦!”“阿爹在刘员外家当护院,可厉害了!爷爷说过好多次阿爹当年的事!”徐茂的眼睛亮亮的,看上去很崇拜她老爸。“当年阿爹见有人落水,毫不犹豫下水,救了刘员外。刘员外感谢阿爹,又欣赏阿爹,于是请阿爹进城当护院。”“阿爹这才能进盛京城。”“刘员外开出的月银不少,也是在刘员外的帮助下,阿爹和阿娘预支了好多月银,才能在盛京买房,我们才能住在盛京!”徐小莱听得挠头。刘员外已经听过一次了,居然还有爷爷?此爷爷是现代的爷爷吗?徐小莱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先问清楚刘员外的地方最重要,要不然老爸去哪儿工作都不知道。“真棒,”她啪啪鼓掌,“那我再考你一个难的,你还记得阿爹在哪里当护院吗?”徐茂一副“难不倒我”的表情,“当然记得了,阿娘带我们去找过阿爹,阿姐你忘记了吗?”徐小莱心想,我哪里记得?当然,她不可能这么说。她点点小孩儿的额头:“我当然记得了,我是在考你。”“永信坊集贤街的刘府,刘员外家可气派了!”徐茂脸上生出向往。徐小莱记住这个地址。她继续问道:“刚才说到爷爷,爷爷住在哪里?”徐茂:“白云村!”“爷爷有几个孩子?”“爷爷奶奶家有大伯、二伯,还有小姑。”徐小莱心情颇有些激动。她只在相片中看过奶奶的样子,而在这个朝代,她还有奶奶!她知道,此奶奶非彼奶奶,可她心中还是升腾起亲情的期待。不过,这些亲人不住在附近,徐小莱暂时先记在心里,之后找机会再细问。先问些要紧的。“那阿娘做什么工?”徐茂:“阿姐,你别想诈我,阿娘只帮人洗衣服,不算做工。”“阿娘在家照顾我们。”徐小莱竖起大拇指:“果然没骗到你。“阿娘家里有什么亲戚?”“姥姥姥爷,大舅大姨小舅。”……徐小莱一问一答,差不多摸清了目前需要的信息。恰好,一旁的徐荀迷迷糊糊醒来。她起身,“你们生病了,别下床,别出门,别见风,知道吗?我给你们端粥来,喝完你们就放在床上,我会进来拿。”可别出去撞破了厨房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