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该走的人,徐小莱也回到了徐程两家的大家庭。
今晚徐家人和程家人来得很全。进山去了,干脆来了个大聚会。徐记食肆今晚不开宵夜档,只招待徐家人和程家人。人多,最方便的做法就是烧烤,每个人烤自己想吃的,又能为别人烤,简直完美。几个小的孩子在徐记食肆里跑来跑去。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晚睡过,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兴奋得不行。徐小莱自诩是大人,当然不会跟小屁孩们在一起疯玩。太幼稚了。她们只是偷吃而已。今天为了霓裳之夜,饭都没吃进去多少,现在事情圆满结束,她可得好好地吃一顿,将失去的肉给补回来。当然了,她也接受到了最多的投喂。徐阿爷:“七娘,快吃。你看你这脸瘦得……”程姥爷不甘示弱:“小莱,吃肉,多补补。”逐渐的,每个家人都给徐小莱递来了烤串。她面前的盘子被堆得满满的,跟小山一样。徐小莱:有一种瘦叫家人觉得你瘦。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小莱当然吃不了这么多啦,她给每个小孩子都分了烤串,没有浪费食物。人群中的焦点,除了徐小莱,就是杜娟娘和她手中的戒指。特别是女人们,捧着杜娟娘的手看来看去。“别说,怪好看的。”“以前都是看人家富家老爷太太戴着大金戒指,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也不会寒酸,看上去秀气漂亮。”“听小莱说,戒指是一对的,就像月老的红线一样,将男女连在一起。”“还是新婚好啊,有戒指,不像我们老夫老妻的,这么多年了,算了算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时不时瞟几眼男人们,那眼神哟,三分不满三分幽怨四分漫不经心。男人们坐立难安。他们都没提前知道今晚有用戒指求婚这事,哪里给她们找来戒指哦。一群男的中,只有程森坐得最坦然,因为他没妻子。徐小莱捂着嘴偷笑,像是坐在米缸里的老鼠。然后,她就被大舅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小妮子,伯伯们你不管,好歹给大舅通通气啊。”其他男人听到这话,不服了。“什么叫不管伯伯们?小莱怎么可能不管我们?”“小莱啊,姨父前两天不是刚给你送了一窝鹌鹑蛋吗?”“姑父也帮你跑腿来着!”徐小莱看了看讨论得正兴起的女性长辈们,朝伯伯大舅姑父姨父招招手。“跟我出来。”一群大男人出去的时候,跟偷鸡似的,神情虚得不行,徐小莱摇头失笑。伯舅们肯定不会做坏事。等出到了院子里,程大舅问:“咋了?小莱,怎么突然叫我们出来?”徐小莱从她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几个盒子,眼神满是狡黠,“怎么可能会忘了伯母舅母姑母姨母她们?呐,拿去,送给她们!”程大舅等人深深感受到了家庭地位。不是给他们准备的,是为她们准备的,他们只是中转的人。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徐大伯道:“小莱,多少钱?我拿给你。” “是啊,小莱,不能白拿你的,让你掏钱。”徐小莱当然不会收伯舅们的钱。她道:“这是我送给伯母姑母姨母的礼物。你们先拿去应急,日后伯舅们挣了钱,给伯母姑母姨母们买更好的首饰。”男人们不赞同。“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吃亏?”徐小莱道:“我没吃亏,这是我心甘情愿给你们的。”双方相持不下。背后传来两声清咳。几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徐阿爷和程姥爷。几个伯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垂首不敢说话。“干什么呢?闹哄哄的,在里面都能听到你们说话。”徐阿爷威严道。徐大伯不好意思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徐阿爷点点几个已经人到中年的儿子姑爷。“你们还好意思说,这种事情还得小莱帮你们想到前面。”几个男人谁也不敢反驳。程姥爷板着脸开口:“这事不能让小莱吃亏,你们要给钱。”几个男人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见到他们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徐阿爷和程姥爷面色这才好些。还算可以,没让他们失望。徐小莱却不赞同,这些戒指她本来就打算给长辈们的,没打算收钱。要真是收钱了,那算啥样?“阿爷,姥爷……”程姥爷止住徐小莱的话头,让她别急。他接着道:“但是,也不能辜负小莱的一片好心。所以,这些钱不是现在给,而是放在今年的压岁钱里。”“给多给少都行,这是你们对侄女的祝福。”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既全了徐小莱的心意,也不会让徐大伯几人忽然大出血,还拉近了几人的关系。这样,大家都可以接受。徐大伯爽快点头:“应该的,我过年一定给小莱包个大红包!”徐小莱笑眯眯地点头。过年她更有理由送更厚的礼,补贴回去,定不会让伯舅们吃亏。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结果皆大欢喜,伯舅们拿了戒指,高兴回屋送礼了。徐阿爷和程姥爷清咳了声,“小莱,你有没有忘记什么?”徐小莱心中特别明了,面上却故作不知,忍着笑装糊涂:“我忘了什么?”徐阿爷指了指里面那群好大儿,你给他们都准备送妻子的礼物,我们不呢?”他们也有妻子,而且还是老妻。徐小莱恍然大悟,“哦!”她像是变戏法那样,唰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红盒子。“阿爷,姥爷,怎么可能忘了你们?早就准备好啦!”她将盒子交到两位长辈手中,“保管你们的排面足足的!”徐大爷接过盒子,真的,入手就和其他盒子不一样,沉手得很。两个老家伙打开一看,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金灿灿、沉甸甸的大金镯子静静躺在红绸布上。那么地显眼,那么地吸引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