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相信左凌是喜欢自己的,在左凌心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也经常会对自己这么说。
可是,每次想到,有什么事陪在她身边的是江晨阳不是他时,他的心情就会非常的低落,只是那段时间,他所有的精力也都在荣梓音的事情上,为了配合左凌,他什么都答应了,那段时间就算会想到江晨阳,他也没有表现出来,怕会影响到她。
那段时间她也很辛苦,他也不希望再给她心里添一些其他的琐事,让她烦心。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他从来都没和左凌提起过。
他也怕左凌会觉得他想的有些多,会有压力,所以他也没选择对左凌说起这些事。他一直以来,都是在自我调节。
但是,调节到最后,还是爆发了。真的,是真的,忍不住。
左凌刚刚问他累不累。
他真的很想回一句很累,很累……
可是,他也明白他回答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所以,不能说。
而且,他累,也累的心甘情愿。
他这辈子,是真的栽在她身上了,躲不掉,逃不过。
左凌黑眸一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到嘴边的话一转,“我们几天,节目组那天我去谈,一周之后再恢复录制。”
……
隔天一早,左凌在楼下吃早餐的时候就和节目组的人商量了,并让他们早点回国,等可以开拍的时候会通知他们。节目组也不敢多说什么,知道左凌可能有些事也就答应了。
幸亏前期的素材也够,剪一剪先播一两期还是可以的。
吃完早餐左凌自己就回了师父家看了看,门上上了锁,左凌没有带钥匙,直接就翻墙进去了。
里面的玻璃已经被砸碎了,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有路过的熊孩子手比较贱。
手从破碎的阳台玻璃里伸进去,左凌摸到门上的锁,轻轻一拧打开。
从阳台进去,因为很黑,左凌就开了灯。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这里也没有住过人,左凌走的时候把所有的家具都盖好了,也就没落下什么灰尘。
围着这两层的小洋房转了转,这里面除了一些家具之外其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所以也没少什么东西,没人偷。书架上,左凌摸了摸书脊,手指上蹭了一些灰尘。
书架不好盖,走的时候她也就没有动这里。
师父的书架太多了,上面都堆满了书,这里的书,她大部分都有看过,很多书上面还有她做的笔记。一眼扫过去,左凌就看到了一本比较眼熟的,直接拿了出来。
随手一翻,果然,上面写了很多字,这本书上面的笔记是用铅笔写上去的,有一些字都看不清了,早就被岁月抚平了痕迹。
上面的字很幼稚,一撇一捺都不是特别的好看,但是能看出来有些刻意,刻意写的规整一点。
这是她当初写的,怕师父看到会嫌弃自己的字,当时她就努力的模仿着师父的字。师父写的字非常好看,上学那会儿,她书本上的名字,全是师父帮自己写的。
望着墙上的相框,左凌看着里面抱着一个奶娃娃的男人,突然就红了眼眶。
师父很爱笑,话也有些多,性格很好也幽默。他留了很多胡子,总是不舍得剃掉。师父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给她带回来一些吃的。
一开始师父觉得她自己这么小,性格又孤僻,一个人在家不太好,还带着她去过学校。师父站在讲台上上课,她就坐在讲台的旁边,下面好多学生趁,着师父写字或者低头的时候,目光都会瞥向她,眼神都透着一抹新奇。
后来习惯了,一些大哥哥大姐姐,每次来师父的课还会给她带吃的,路过她的时候都会把吃的放在她手里,之后就回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
一开始,她也不习惯,不敢吃,后来时间一长,她也就放开了一些。
偶尔师父去开会或者有事情,她就会待在师父的办公室里,或者跟着师父的学生一起去上其他的课,或者跟着他们一起去玩。
那个时候,她好像遇到的每个人都很好,渐渐的从离开家的悲伤中也就走了出来,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整个人的性格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都要归功于师父,虽然她认识的人都比自己大很多岁,但是这也不影响她的社交,每次那些大哥哥大姐姐,都会主动和她搭话,逗她开心,她的性格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
后来大了一些,她就没有去过学校了,觉得一直去的话会给师父带来一些影响。她就自己一个人在家,看师父书架上的书,每次师父回家,她也会去偷偷的看师父包里的课本。
那个时间的生活,有些提心吊胆,但是也有一种别样的安逸。
她一开始拼命的学这些东西,是觉得自己开始长大了,师父也还没成家,万一成家了就有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她就会变成多余的那个。而且自己整天吃喝玩乐都是用的师父的钱,师父对自己也不吝啬,但是,长久下来也是个问题,她必须要学个一技之长,或者有一些过人之处,总要让师父觉得她是有用的才可以。
其实那段时间,师父觉得她性格心理上没有问题之后,就已经在开始帮她物色学校了。她也有去过,后来因为一些不合群的原因,就放弃了。
再后来,师父就发现她经常在偷看他的书,并且还能看懂,发现这个的时候师父特别高兴,后来就亲自教她,她也就顺利的上了大学,一头扎进了这个专业。
现在想想,师父是真的太好了。
她从来没有问过师父为什么会带自己回家,她也没有问过师父为什么是一个人。关于师父,她知道的太少太少了。她唯一知道的是,在那个时候,师父是唯一一个会对自己好,并且处处为她着想的人。
到现在,她还记得师父去世的那天。师父去世的时候,一直攥着她的手说了好多好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