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鹿宁宁呢,她跑去哪儿了,失踪了吗?”
不,应该是觉得尴尬,跑到那个地方藏起来了吧。
在戏剧社的成员感到困惑的时候,忽然有人抓住了厉乘风的手臂。
安柠在镜头里笑得十分灿烂。
“厉乘风同学,我们走吧。”
“……哇!”
安柠忽然拉住厉乘风的手往前跑去,其实很猛,令厉乘风不禁发出声音。
厉乘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飘浮在天空一样。
由于被安柠那充满力气的手抓着,厉乘风也随着奔跑。
连厉乘风自己都感到惊讶,不擅长运动的,自己跑得竟然那么快?
咦……?
自己的跑步速度真的有那么快吗?
安柠洋溢的活力,透过牵住的手传达过来。
那仿佛是带着力量,带着让他飞奔的力量。
安柠和厉乘风抛下戏剧社社员,冲了出去。
“啊!站住,厉乘风!你这条偷人的狗!给我站住——”
安柠和厉乘风牵着手,沐浴在带有海潮味的风中,冲出了校门。
只留下慌了手脚的戏剧社社长一行人,以及嘻嘻笑的李佳。
在这期间,厉乘风依旧尽全力用摄影机拍着安柠,当然,安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放下摄影机的人;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奋力奔跑。安柠摇晃着卷卷的双马尾,全身充满朝气,裙摆飘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厉乘风努力地想用镜头捕捉那片段的光辉……
从云城高中来到海边的道路后,脸不红气不喘的安柠松开手,接着仿佛飞翔般跳上堤防。着地后,她满脸笑容地回过头看厉乘风、以及他的镜头——
“啊哈哈!你看看戏剧社社长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其实鹿宁宁就躲在附近聊天的学长们背后啊——厉乘风同学?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喔?”
厉乘风终于放下摄影机,抓了抓发烫的脸颊。
“不、没有……抱歉,我刚刚好像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就在安柠跳上堤防的时候。
安柠眨眨眼“啊?”了一声——
……当她理解到厉乘风在说什么的时候,瞬间涨红了脸,赶紧按住裙子说:“……你、你要记得删除喔!”
她害羞地控诉着。
安柠似乎渐渐习惯被拍了。跟几天前相比,可以明显感受到安柠的表情在变化,开始接近厉乘风想拍摄的、安柠天生具有的特质。
既定的摄影行程进展得相当顺利。
让安柠习惯镜头的拍摄持续进行,放学后若是所有人都有空,就让安柠和鹿宁宁两个人一起练习。厉乘风和李佳也根据作品的气氛和流程,陆续敲定许多细节。正式开始就定在五月中旬,杜鹃花盛开的时期。
厉乘风总觉得有种踏实的感觉。
或许只是自己得意忘形吧?
鹿宁宁一定没问题,她早已迅速掌握被拍的诀窍了。说不定,这个女孩甚至已经超越了这个程度,支援着实力远不如父亲的厉乘风。
至于安柠——
“——这个……我——”
安柠看着厉乘风持续拍摄的影像,着迷似的低声细语。看她的侧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或许厉乘风多少也把心意传达给她了。
厉乘风在对她说:“不要害怕被拍。”
“……安柠。”
安柠望着摄影机的荧幕,厉乘风拍了拍她的头。
“做得很好喔。不过,你不觉得下次一定能展现更棒的表情吗?”
“……我觉得。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有点害怕,也没什么自信,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办得到!”
安柠和鹿宁宁不但彼此竞争,更互相感染热情、互相冲突,让情感燃烧得更为炽烈。这才是厉乘风想拍的、期盼能维系到永远的那一瞬间。或许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影协会的社费已经是其次了,拍她们两人,四个人一起完成作品,才是他们现在唯一追求的真实。
再过半个多月,杜鹃花盛开的时期就要来临了。
他们预定在五月的连续假期中,进行正式彩排——
这是第几次呢?
在别人看来,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他们三个人又手牵手一起回家了。出于李佳说她今天要早点去打工,于是众人暂停练习。放学后不练习的日子,她们总是在云城公所附近道别。厉乘风看着安柠和鹿宁宁害臊地放开手,脑中想“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呢”。
“厉乘风同学!明天见!”
“再见,我们明天学校见。”
再见。明天见。
自从她们向自己表白之后,这是第几次像这样和她们道别呢……
“嗯……你们回家路主要小心喔。”
“好的……厉乘风同学……如果拍摄很顺利,结束之后——”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鹿宁宁的美丽容貌忽然有点伤感。她总是这样,会突然将深藏在严肃面具下的情感倾泄出来。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总会抓住、震撼厉乘风的心。
她咽下说到嘴边的话,静静地低下头。泛红的双颊,绝对不是西下的太阳所造成的。有那么一刹那,时间停下了脚步。厉乘风和鹿宁宁之间飘荡着与平常开心道别时截然不同的气氛。云城的一天,又要缓缓地、安静地结束了……
“怎么了?鹿宁宁?”
安柠有点纳闷地问道,鹿宁宁随即抬起头。
“——不,没事。厉乘风同学,你也要小心喔。”
“啊……好,嗯。谢谢你,鹿宁宁——”
厉乘风似乎可以理解。虽然这只是他的第六感。
但是他明白鹿宁宁到底想说什么。
……弄清楚是谁写那封撼动内心的情书给自己,然后答应和写信的人交往——他不否定一开始的确有这个打算。如果没有那封信,他确实不会考虑重新拿起摄影机。他非常明白,这股热情拯救了自己的内心。
但是,这是因为当初他根本不认识鹿宁宁和安柠。
现在他认识了。
虽然算不上认识得很彻底,但比起表白那天,厉乘风的确对她们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对两个人都有好感。不管是安柠或者是鹿宁宁都很可爱,都充满了耀眼的魅力,自己也非常感谢她们。不管哪一方,都是影协会不可或缺的人才。
当自己对摄影的迷惘越来越少,这个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我该怎么办才好?
假如现在,知道了写信给自己的人是谁。
假如现在,知道了把自己从绝望深渊拯救出来的人是谁。
这时候,我该怎么做才好……
厉乘风还不知道答案。他目送着偶尔回眸微笑的鹿宁宁和安柠,开始思考。在杜鹃花盛放的季节,自己将以摄影机努力捕捉那瞬间的连续。或许答案就在那道光里——在鹿宁宁和安柠相互冲击而燃烧的闪光里……
……
连续假期时的了望公园,人潮比平时还多。
大量的观光客已经成为云城的自然景象之一。虽然影协会一行不太介意拍到人群,但考虑到安柠会紧张,最后还是选择人潮较少的早上进行正式拍摄前的彩排。
到了现场,厉乘风开口问安柠:“你不要紧吧?”
“嗯,我、我、我没有紧张!真的喔……”
安柠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厉乘风觉得她的样子很有趣,不禁笑了出来。
“什、什么嘛……厉乘风同学、李佳学姐……还有鹿宁宁!讨厌啦!”
安柠也被他们逗笑了。
朝阳高挂在蓝天上,是个绝佳的好天气。
雪白膨胀的积云随着风流动。
杜鹃花还没完全盛开,但已经有几株开了红白花朵。身穿便服的鹿宁宁和安柠,站在色彩缤纷的花丛中非常醒目。
安柠一如往常的风格,穿着粉彩色系的可爱服装:有红萝卜插图的t恤、印有可爱兔子剪影的连帽上衣,再加上球鞋。华也很有自我风格,穿着近乎素面布料的浅色洋装,只有几个低调的蝴蝶结点缀,再加上公主袖的短版针织小外套,以及脚上清爽的凉鞋。
厉乘风和李佳互看一眼后点点头,朝着站在杜鹃花园里的鹿宁宁和安柠大喊:“不要想太多,自然一点!”
“好——!”
安柠用力往上伸出拳头,仿佛要跳起来似地对鹿宁宁说:“鹿宁宁也来!鹿宁宁!”
“什、什么事?”
“来啊!一起喊呀!配合一下嘛!哦——!”
鹿宁宁很困惑地朝厉乘风和李佳看去。
厉乘风和李也笑了,跟着伸出拳头。
“哦——!”
“哦——!”
“…………哦……哦——”
鹿宁宁虽然害羞,却也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闭上眼晴,想像一下,试着描绘看看。
想像现在只开了一部分的杜鹃花全部盛开时的壮观景色——“杜鹃绝景”。接着张开双眼,戴上这个帽子——母亲说了句:“来,这个借你。”便递给厉乘风的父亲遗物。
“……开始——!”
最初的场景,从开场的片段拍起。
厉乘风蹲下,用低视角流畅地、缓慢地拍摄朝阳中的杜鹃花。道路上,蚂蚁正勤奋地搬运着食物。他在某个地方将画面固定,稍微等待了几秒钟。如同先前的讨论,鹿宁宁的脚就在这时候踏进来。
女孩纤细的脚,仿佛春季地面上的热气般虚幻。
厉乘风就这样让摄影机保持不动,忍受住宛如炽热阳光般的焦躁与紧张。对厉乘风来说,父亲便是一切的范本。他不喜欢将镜头拉近拉远,也不喜欢过度地摇镜。他偏好靠脚力和忍耐拍摄各种角度和时间的影像,藉以组合成魔法般的最佳效果。
李佳用扩音器小声地说:“鹿宁宁,再三秒,二、一……就是现在。”
鹿宁宁踏出脚步,一步,再一步。
安柠也配合鹿宁宁开始前进,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经过不断练习之后,安柠虽然跟以往相比改善了许多,动作却还是略带生硬,走路时还是会不自觉地偷喵镜头……厉乘风觉得不太妙,脑中瞬间闪过要提醒安柠的念头。但是他立刻忍住这股冲动继续拍摄,告诉自己绝对没问题。
然后厉乘风透过静止不动的摄影机。传达无言的讯息给安柠:“你一定办得到,相信我。”
“——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柠的表情变了。
厉乘风的讯息,厉乘风的心意。
都确实地传达给她了。
安柠暂时停下脚步,闭上双眼,用力地深呼吸。
她究竟在思考什么,厉乘风当然无法想像。不过,她一定是在回想过去自己拍她的各种影像,厉乘风很有把握一定是这样。因为重新睁开双眼的花,眼眸深处有着像是自信的东西。而且她踏出去的下一步,也变得轻快多了。
或许信任会让身躯变得更轻盈。就像父亲拍摄的美丽云城中所呈现的母亲一样,信任可以解放模特儿,也就是入镜者的心灵。虽然厉乘风可能只解放了内心的一小部分,但即使只有那一小部分——
或许也已经成功融化了安柠的内心深处,某个冰冻的地方。
重新踏出步伐的安柠,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
过去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只不过是在走路,就只是很普通地行走,却能感受到洋溢在她体内的生命力……
安柠和鹿宁宁逐渐靠近。安柠小小的身影和鹿宁宁的背影重叠,看不见了。她们擦身而过,前进几步之后,或许是因为她们嗅到相似的气味,便忽然回头注视着彼此。这就是两名恋慕杜鹃花的少女邂逅的瞬间——
“……卡!ok!”
厉乘风的喊叫,打破了现场紧张的空气。
安柠发出怪声,当场坐了下去。
“……啊,紧张死了!”
“厉乘风同学,怎么样?我的表现还可以吗?”
平时很有自信的轮鹿宁宁,也因为是第一次预演,显得有点担心和紧张。厉乘风朝她们露出笑容。
“没问题,你们都很棒!你说对吧?李佳!”
“非常成功!两个人都很厉害!不枉费我们练习了这么久。鹿宁宁当然不用说,安柠也没有过度紧张呢!”
……电影的故事背景是这样的。
杜鹃花盛开的时节,有两个女孩子几乎天天造访杜鹃花园。看到杜鹃花,就会回想起遥寄思念的那个人——
两名少女看到同样的杜鹃花,想起不同的思慕对象,故事就从她们的邂逅开始。她们互相在意对方,几乎每天都会碰面,却从未交谈过。因为就算不透过言语,彼此的心意也能相通。不久后,杜鹃花开始凋谢。
对思慕对象的回忆片段,一朵又一朵地凋零了。
两名少女到最后还是没有交谈,随着“杜鹃绝景”结束,她们也将离别。然而,在与怀着相同情感者一起度过的日子里,她们确实有过共鸣、也得到了慰藉。
但是,这部电影最重要的部分并不在这里。
这不过是电影的背景设定。目前的厉乘风并没有能兼顾“追求影像美”与“叙述故事”这两件事,并且整合一切的能力。
厉乘风所能做的事,厉乘风追求的目标,就是——
拍摄她们的光芒。
他想要原封不动地呈现出云城的美,并且成功地捕捉到安柠和鹿宁宁的魅力……
“厉乘风同学——”
安柠依旧坐在地上。
“然后呢?接下来要怎么拍?”
“刚才那个场景,就是你们擦身而过的画面,我要从侧面拍摄半身像。来,打起精神,继续往下拍吧!”
“过了中午,观光客就会越来越多,最好可以在那之前拍完……安柠,快站起来。我们才刚开始拍耶。”
鹿宁宁说道,接着很自然地向安柠伸出手。
“啊,好——”
安柠也不自觉地伸出手——
忽然两人有一种诧异的感觉。
静止了一瞬间后,两个人都倒抽一口气。
“……啧!”
“……啧!”
她们慌张地把手收回来,然后别过头去。
“厉乘风同学!快点!我们继续拍吧!”
“我真是的……居然对安柠……厉乘风同学,赶快继续拍吧!”
厉乘风和李佳互看了一眼,嘻嘻笑了出来。
接下来,要用脚架固定摄影机,从侧面用半身像模式拍摄。高度大约和站立时的眼睛位置相当。
厉乘风重新把帽子戴得更深。
“——开始!”
安柠和鹿宁宁朝前方看,擦身而过。
两名少女的脑海里,全都是搬到远方的心仪对象。这个位于百合峰了望公园的杜鹃花园,这个“杜鹃绝景”,是她们和思慕对象的回忆之地。两人怀着无法实现的心愿,擦身而过——然后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想来,那多半是和自己相似的气味。
于是,两名少女露出诧异的表情,回头看向对方。
杜鹃花园里命中注定的邂逅。从大海吹来的风,拂过两人的秀发、撼动痛苦难耐的内心,更将整座杜鹃花园吹得沙沙作响。全新的预感随之而生……
她们停顿了几秒钟。
互相注视的少女们,似乎透过彼此的眼神领悟了什么。
回忆的香味随着杜鹃花香,淡淡地飘散——
“……卡!ok了!安柠,鹿宁宁!”
厉乘风脱下帽子。安柠和鹿宁宁随着他的叫声,露出了宛如照耀云城的阳光般那样灿烂的笑容。明亮、透彻、爽朗,闪耀着无数光辉的笑容。厉乘风眯起眼睛,将拳头用力握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不定真的办得到……厉乘风第一次有如此确切的想法。在初中时,这双手曾拿着父亲送的摄影机到处拍,却没有掌握到任何诀窍,只得到绝望和空虚;如今,尽管只有指尖,但他确实碰触到了父亲和同好们所制作的云城。
厉乘风拍摄的影像中,的确存在着拥有质量的一瞬间。
这感觉是如此清晰,让一直被双亲和李佳说是爱哭的厉乘风,几乎又要泪湿双眼。
影像作品的完成度好不好,不只取决于摄影。还有和摄影相同重要,甚至比拍摄更为要紧的步骤。
就是“编辑”。
“李佳……你的动作真的很快耶。”
“厉乘风,你有剪贴的才能,却是个机械白痴。不只这样,你还是个运动白痴加音痴。”
“运、运动和唱歌跟这件事无关吧……!更何况我上次有快跑的经验喔,虽然只有一次就是了。”
“你怎么可能跑得快嘛——不管怎样,如果交给你来做,一定没办法赶在开学之前完成。这次的编辑主导权就交给我吧!”
厉乘风和李佳利用剩余的连假,泡在影协会社办里埋头编辑。
一部影像作品,比起故事、角色和主题来说,更重要的是将透过各种尺寸、拍摄位置、灵感所拍摄的画面加以组合。这并非文字、图画、或是音乐,而是一种名为“影像”的艺术作品的矜持,是一种时间和空间的创造。摄影机负责收集无数影像的种子,编辑则负责完成作品。
“喂喂,厉乘风。你觉得这个场景如何?从了望台拍摄的俯瞰全身景,我认为再删掉一些也没关系。”
“不行。这里是把视点一口气拉远,整合全体气势好进入尾声所必要的部分——”
“才不是!我知道你的企图,但是简短一点比较有震撼力啊!猪头,你为什么不懂啊?”
“哇!厉乘风同学、李佳学姐,和、和气一点好吗……?哇!厉乘风同学你没事吧?李佳学姐,不要乱丢扩音器啊——!”
厉乘风和李佳一不小心就会激烈争论起来,互不相让,来探视的安柠和鹿宁宁不知道阻止他们多少次了。
安柠和鹿宁宁的连假过得相当忙碌,要帮忙家事、学才艺、跟朋友出游、担任运动社团的救火队,绝对算不上很空闲。但两人还是尽可能到影协会探望。
鹿宁宁甚至还谦虚地提出几个意见。
也多亏她的意见,让他们在开学之前完成了试作影片。
影片完成的时候,鹿宁宁因为家里有事无法参与,只有安柠,厉乘风和李佳三个人在场。连假最后一天的傍晚,在他们终于完成最后步骤的同时——
“……啊,李佳学姐睡着了。”
曲于连续两天不眠不休地进行编辑,睡眠不足的李佳“啪砰!”一声倒了下去。安柠看到李佳这样子,不禁开怀地笑了。
回家路上,厉乘风和安柠轮流背着李佳,总算回到了厉乘风他们住的大楼。对安柠来说这样算是绕远路,但她却还是跟着厉乘风走回来。
“厉乘风同学,我很期待明天的到来喔!”
离别之际,她这么说道。
安柠和鹿宁宁都还没看过编辑好的影片。明天大家会一起确认,随即进行最后的讨论,接着就只剩下等待了望公园的杜鹃花盛开。当然了,为了让安柠习惯镜头,还是要继续拍她。
“——安柠,我跟你说。”
“嗯。”
“杜鹃花盛开之后——你要尽全力加油喔。”
背着李佳的厉乘风笑着对安柠说道,安柠也用满脸的笑容回应他。
“我会的!我会努力不输给鹿宁宁。所以,厉乘风同学,你要用力捕捉我们的一切喔!要把我们拍得闪闪发光喔!”
一股暖意突然涌上厉乘风的心头,让他好想跟安柠道谢。于是她慌张地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