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你给我开门!他们都逃亡去了,凭什么要你一个人承受!就算你再强悍,你也是个女子,你没必要比男人活的都辛苦!夏茗希你给我开门!”
深讳杰与夏茗希相识是在八岁那年,也就是夏茗希险些丧命的那场战争,夏茗希被殿母发现,从死人堆里被拉出,夏茗希侧过身咬住了躺在一旁的深讳杰的衣服,奄奄一息的深讳杰也因此获救。
深讳杰后来问过夏茗希为什么早救自己,夏茗希的解释是当初混乱中夏茗希用深讳杰挡了一箭,救他不过是为了心安。
深讳杰因为这件事记恨了夏茗希近一年,但在无意之间才从一同学习如何作战的朋友郭垠骅的父亲口中得知,夏茗希在最后一刻是为了救他,一把将深讳杰进死人堆中,也因此被士兵发现砍去了手臂。
碍于男孩子的面子,深讳杰也不去找夏茗希,但自那之后,深讳杰时不时会偷偷去看夏茗希在做些什么,久而久之便开始模仿夏茗希使用的匕首的方式。
有时偶尔遇到了,深讳杰会假装无意的问夏茗希一句:“老夏,你累不累呀?”
夏茗希摇头只说轻松的很,深讳杰便又信了。
于是在几天后的晚上,醒来去如厕的深讳杰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在草地上练习的夏茗希。
夏茗希又骗了他。
说来也好笑,夏茗希说什么深讳杰便信什么,郭垠骅也提醒过,但自己开口深讳杰又不信,不过因此郭垠骅倒也明白了一件事。
深讳杰对于夏茗希的话持绝对信任。
郭垠骅看着不停拍打城门的深讳杰:“老深,别拍了,她不会开门的。”
“她会的!她不会骗我的!夏茗希!你明明答应了我带我一同出征!你凭什么食言!”
深讳杰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番怒吼与泄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安静。
麟悍国的士兵难忍的低下了头,是啊,他们出发之前还在想如何应对这个狡猾强大的叛徒,可他们都忘了夏茗希也不过是个女子。
夏茗希深呼了一口气,将头鍪取了下来,看向远处的天边。
“我出来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夏茗希不再属于倥偬,不再被任何人奴隶,她就是夏茗希。
夏茗希看着手中的头鍪:“各式各样的面具、面纱和头鍪,我究竟是有何见不得人?为什么我就不能以真面目见人?”
“不过倒也辛苦你们陪了我这么久了……”夏茗希仔细的摸着手中的头鍪。
夏茗希笑了,笑得很温柔,温柔到让人以为她不过是趁着阳光正好,坐在庭院之中温柔的逗着怀中的猫。
夏茗希深深的看了眼手中的头鍪,随后将它扔到了一边。
即使有些自由是短暂的,但还是有那么多人选择去追寻。
“我知道这场战役我们赢不了,要不要做一个交换?”夏茗希看向南钧黎平淡的说道。
身后深讳杰拍打城门的声音已经停止,夏茗希那过于平静镇定的语气让人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觉得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拿出来与我交谈?”南钧黎强迫自己绷住表情反问道。
“我和你单独打一场。”夏茗希抬了抬下巴,看着南钧黎。
“嘶——!”夏茗希此言一出,两国士兵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二月的冷风进入鼻腔让人直打冷战。
居然有人想单挑南钧黎?别说是在麟悍国,任你在哪个国家单独挑出一个人都是南钧黎的对手,夏茗希确实不弱,但想挑战南钧黎那还是弱了几分。
“给我一个理由。”
“你不同意那我们便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必然会输,但我用我的性命保证,我不会让你们赢的太轻松。”夏茗希抽出她那标志性的鞭子,身下的毒虫又开始蠢蠢欲动。
麟悍国的士兵屏住了呼吸,这鞭子曾经光是打在别人身上都足够令人心惊,这回却是要轮到他们了,已知效果又无法抵抗的东西往往比未知的东西更恐怖。
“我若是同意呢?”南钧黎没有半分畏惧,他只是好奇夏茗希的回答。
“你若赢了,我便不再插手这场战斗,并且我的生死任凭你们处置,但相反,我若赢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身后的这些士兵,你们可以俘虏抓捕,但必须留他们一条性命。”
“圣女大人您!”倥偬国士兵怎么也想不到夏茗希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夏茗希!你又在为别人着想!”刚爬上城墙的深讳杰听到夏茗希这话气的直吼。
“都这样看我做什么?”夏茗希发现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复杂,这是夏茗希并不喜欢的眼神,她并不需要什么同情和惋惜。
“别忘了,我可是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夏茗希挑眉说道。
“夏茗希你给我闭嘴!”深讳杰自然知道夏茗希这几个月根本未出过倥偬国,怎么可能会去毒害麟悍国,况且夏茗希也不是那种人。
“如何?无论你是输是赢,麟悍国的伤亡都会减少很多。”夏茗希也没再往下说,将选择权交给南钧黎。
南钧黎对着身后的季青睐说了些什么后,抬眸看向夏茗希:“好。”
二人驱马步步靠近,夏茗希身下的马明显认出了南钧黎,有些兴奋的朝着南钧黎晃了下脑袋。
两人在距离两米处南钧黎率先停了下来,夏茗希知道南钧黎这是考虑到她的鞭子刻意没有选择近身,给了夏茗希让步。
夏茗希想保住倥偬国士兵的寿命,没死要面子的靠近,随即也停了下来。
南钧黎不想和她交手:“你打不过我的。”
夏茗希似开玩笑般的说着:“这可未必,说不定我就掌握了什么可以在快五个月内突然变强的邪术。”
“下蛊之人不是你,对吧。”仔细想想,南钧黎那天也是因为任延贵的挑衅有些失去了判断能力。
“既然都那般不确信了,为何还要来问我?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夏茗希不想回答南钧黎的问题。
“茗希你就不能不再这般嘴硬,我也只是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南钧黎,我曾说过,哪怕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我便什么都不怕。”
“但你食言了。”夏茗希挥鞭抽向南钧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