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他到底为何这么气愤。
作为男生，体力上不如人，确实是一件挺让人恼火尴尬的事，可最重要的是，似乎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夺了去。
其实今天遇到季眠，本是巧合。
他是给社团采购物资，而季眠手上当时拿着这附近一家舞蹈机构的招聘传单，看起来有做兼职的打算。
她还是如分手那日一样，看起来真得下定了决心，明明看见了他，仍是别过了目光，反应淡淡。
还是段之洲自己主动上去。
他其实已经好多天没睡好觉了，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季眠跳舞时的场景。
怎么就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他自认为自己没做错事情，就只能怨怪于小姑娘心性不坚定。
就算分手也不能这么草率，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于是乎，他也算是克服了一点心理障碍。
季眠无视他也没有关系，分手之后或许是有这么一段冰封期，他只是想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段之洲对如何讨好女孩子并不太懂，尤其是季眠，她的兴趣爱好很少展露出来，亦或是他从来没怎么在意。
所以他买了两杯奶茶，还没递到她手里，那个少女就略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好……意思，这个……热量太高。”
以往她并不是不不自律，但只要是段之洲给的东西，她一定会满怀感激地接受。
可现在没那个必要了，便开始拿自律当做拒绝的借口。
而且偏偏是奶茶最刺痛她。
明明康悦才是奶茶的重视爱好者，段之洲自己或许没注意到，他潜意识里还保留着对初恋喜好的记忆。
“你现在是讨厌我么？”在被拒绝之后，段之洲带着半分开玩笑的语气，这么问了一句。
他没指望季眠会回答他，她的性格他也清楚，哪怕心里恨毒了，大概也不会明摆在台面上的。
可是季眠凝视了他半晌，眸光中犹如罩着一层薄冰，明明没什么情绪，可短短几秒间，如同多年的光阴在他们之间无声流淌过去，段之洲说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心脏隐隐发疼，好像自己正愧怍些什么，过了好半晌，他听见季眠以极轻的声音回答。
“嗯。”
是讨厌的，而且不是赌气的层面。
直到此刻，段之洲才发现，自己真真切切地后悔了。
他不该不做考虑就直接答应，再怎么样都该好好聊聊的。
他知道自己曾在季眠的内心里是什么样子，说是光辉崇高也不为过，再怎么样，他对季眠是有恩的……虽然，他不能强求着她回报什么。
可那少女的态度，显然已经非常坚决了。
那个人将她带走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做过多反抗。
段之洲懊丧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而季眠那边，孩子刚被妈妈接走，那女人也是一脸焦急，对着他们千恩万谢。
季眠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同他们招一招手。
而转身间，那只大熊也正准备离开，他照旧一言不发，背影被夕阳拉成长长的一道，孤零零的。
“阿霆。”季眠忍不住开口，“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