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并不知道他说的女孩是谁。
她躺在床上难以动弹,只用细弱的声音哀求:“这位先生……求你……放过我……”
“送上门的,怎能放过?”
对方似乎兴趣更甚,他似乎很喜欢看她挣扎的样子,手指一遍遍描摹她的眉眼。
“你叫什么名字?”
季眠自然闭口不言。
可是没关系,他迟早会知道的。而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
她抗拒哭泣也好,他反正是要定了。
男人俯身,唇角微弯,本就深邃的眉眼在阴影里越发显得浓重如墨。季眠陡然觉得,这个男人跟霍霆并不相像。
霍霆戾气重,看起来凶凶的,但无论怎样都不会有这种邪性可怕的一面。
“……求求你。”她最后这般说道,整个人都陷入到绝望里。
像是听到了她的祈愿,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里装修豪华,季眠分不清到底是酒店还是私人的卧室,但是男人停止了侵.犯她的动作。
“大少爷,我是喻振军。”
门外传来瓮声瓮气的中年男声,季眠依稀像是哪里听过似的。
“如果您再不开门,我只好带人强行闯进来了。”
男人身形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似是思索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
半晌,像是有了结论,抿唇一笑:“我正办正事呢,你们就不能回避一下吗?”
不过喻振军向来人狠话不多。
这家酒店在x市市中心,豪华有档次,喻寒来这出差,住的还是总统套房。
但即便如此,喻振军还是带人强行破门闯入,于飞起的烟尘中,喻寒看着这群暴徒,再看看不知何时已经歪倒在地上的保镖,眸色沉了沉:“喻振军!你什么身份?不过是大伯身边的一条狗,你竟敢……”
喻振军并未应声。
在他身后,一个手持铁棍戴着黑色兜帽的少年已经上前一步。
他甚至比一米八出头的喻寒体格来得更加健壮,面容同样被黑色口罩给掩盖住,只一双眼睛光芒摄人,好似暗夜磨牙吮血的恶鬼。
少年手里的铁棍稍稍抬起,手臂上青筋毕露,一时间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喻寒都不敢轻易动作,只斜着目光看向床头的位置,那里,放着一把手枪……
可是少年迈步越过他,将少女连人带薄被,一同抱在怀里。
季眠挣扎了一下,直到两个人对上目光,她才整个人放松下来,手臂软软地攀上他的颈脖。
好烫啊……
少年连脉搏都无比灼热,一跳一跳的,好像藏着什么猛兽。
她的泪水淌个不停,主要是劫后余生的欣喜,药效还残留在体内,眼睛渐渐有点睁不开。
少年垂眸,看着她苍白的,满是泪痕的一张脸,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溃不成军。
“我们回家。”他摩挲着少女鬓边的头发,放下了一切沉重的杀戾气息,轻轻说道。
季眠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睛。
薄被只能盖到她的膝盖,少女白嫩纤细的双腿晃晃荡荡。
喻振军对着喻寒弯腰鞠了一躬,本打算低调地跟着少年离开,可喻寒顺势喊住了他。
“果然,大伯还是惦记着他的啊。”
他的声音不算大,可是已经在走廊上的霍霆还是顿住了脚步。
第一反应,仍是看向怀里的季眠。她好像睡熟了过去,檀口微张轻轻呼吸,应该什么都没听见。
关于喻家的牵扯,他并不想听。
而那个喻寒,他有所耳闻。他父亲喻文州膝下无子,所以同宗族里其他年轻后辈就都有了继承大权。
喻振军告诉过他,喻文州近些年来,身体越发不好了。只不过作为家主,很多人对这位置虎视眈眈,哪怕是强弩之末,也要坚持着不叫旁人看出来。
现如今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喻寒,是二叔家一脉。那人不到三十做事情便果敢狠辣,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唯一的弱点就是有x瘾,好美色,在少年时期曾经因为太具有攻击性,闹出了骇人听闻的丑事,被关在自家阁楼里将近两年的时间。
那样一号危险人物,差点儿就玷污了季眠。
霍霆难以容忍,要不是喻振军三令五申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一定要喻寒付出惨重的代价。
反正他孑然一身,没什么后顾之忧。
……
喻振军并未回应。
除了主人喻文州,他已经很少出现在其他喻家人面前,只遵循着命令,想尽办法将小家主带回去而已。
他远比他看上去年纪要大,是喻文州身边元老级的人物。喻寒还是小的时候见过他,只不过当时印象很深刻。
但喻寒的口气没半点敬重,对方只是一个老家仆而已,没什么好畏惧的。
“我们先告退了。”老家伙一板一眼,再次郑重道。
虽然未能听到答案,但是喻寒心里已然分明。
一行人脚步渐渐远去,酒店管理人员以及医疗队来到走廊有条不紊地抬走那些受伤的保镖,半晌,他的女秘书慌慌张张跑过来,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喻寒正在抽烟,眼眸微眯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伸手准备掸烟灰时,才将目光淡淡移转到女秘书的脸上。
她没有踯躅,习以为常一般伸手,接住了下落的滚烫烟灰,略略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地用纸巾擦拭干净。
“应兰呢?”喻寒到这时才想起来。
“我正要跟您说。”秘书声音有点抖,“刚刚,就是徐小姐拨通了那女孩的电话,叫了这些人来。她大概是后悔了,哭个不停,刚才还被那些人带走了……”
喻寒久久没有应声,表情没什么波澜。
可是秘书跟着他这么久,知晓他脾气阴晴不定,眼下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喻寒总得找个发泄的玩意儿。
那貌美的少女和徐应兰此刻都不在,他眼神阴鸷盯着样貌还过得去的女秘书,伸手将人扯到自己的怀里……
……
徐应兰在那车上时,还一直在哭泣。
她在几个月前就成了喻寒的女伴,两人相识是在一次宴会上,徐应兰对他算是一见钟情,却没想到那人优雅矜贵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一只不知羞耻,凶狠暴戾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