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耶。
秘书顿时坐直了身体,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离三十岁退休的愿望,也更近了一步。
“放心吧boss,这事绝对妥妥的!”
大年三十,新路还办了竣工仪式。
下午的时候,有舞龙舞狮队进村,十分热闹。还有人搭起戏台子,爷爷奶奶沉迷戏曲,一早搬了小板凳去听,对方还很贴心的搭了个防风篷,里面还算温暖。
“主办方到底是谁啊。”季眠忍不住好奇。
段之洲正往火盆里加木炭,温和道:“不清楚,大概是做慈善的吧,这村子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正好这时候霍霆打了电话来,他今日穿着缎面的西装,领口是欧式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凝视着季眠,一脸郁郁之色,好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啦?”季眠不想他跟段之洲起冲突,遂出门接电话。
“段之洲呢?我跟他聊几句。”
果然是为了这事。
季眠有些尴尬:“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他真只是看望我爷爷奶奶的,而且我都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
“可他毕竟是你前男友。”霍霆看她维护段之洲的样子,更加耿耿于怀,“既然分开了,就没有再牵扯在一块的道理,我知道你以前很喜欢他,现在他算是洗心革面,难保你不喜欢回去。”
季眠真是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他情绪很明显低落了下去,像个得不到糖果,委委屈屈的孩子。
“……对不起。”季眠轻轻开口,换位思考,如果是霍霆遇到了这种情况,她肯定也醋得不行,正因为在乎,所以才有这些阴暗的情绪。
“你还记得去年你是怎么说的么?”霍霆抬眸,语气也放平缓了些,却又显得更加委屈了,“你说今年要和我一起跨年,往后的每一年,都会很美满。”
那时,还并没有发生像现在这么多的事情,只是人生似乎不太想给他们消磨时光的机会。
季眠有种感觉,霍霆已经远远地走在她的前面,只抛给她一个孤孤单单的背影,她有点追不上,也无法给到他想要的温暖。
“电话给段之洲吧,放心,我就随便说几句,不会跟他起冲突。”
既然都这么保证了,季眠遂放下心来。
段之洲特意隔得远远的聊天,好像这是什么秘密。
季眠什么都没听见,事后有些忐忑地询问:“你们都说了什么?”
段之洲表情有点细微的复杂:“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别在打你的主意。”
季眠总觉得不止这些,可是段之洲只肯和她说这么多。
只是,没什么过分的话就好。
傍晚,戏台子收工,舞狮队的那群人还在村口,听说他们也弄了几大桌饭菜,围坐在大棚里吃吃喝喝。
吃年夜饭,放鞭炮,拜神,祭祖,还是一样的流程。
今年,季眠却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感慨。
她反反复复想起霍霆同她说过的话,真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
算算时差,现在m国那边应该才早上八九点钟,他起得比往常要早,应该是要准备开跨年的宴会。
这也是获得家族认可的机会,霍霆十分重视。
季眠尝了一点米酒,心里的情绪借着酒劲,越发地放大了。
爷爷奶奶忙着祭祖,她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盯着漆黑的天穹,渐渐的开始有一朵小彩花绽开,她觉得有点意思,忍不住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少年在漫天烟花下落在她唇上的那一吻。
好像有炽烈的爱意将她包裹着,不受寒风侵扰。
段之洲坐在她身边,没一会儿,天空中开始陆陆续续绽开各色的烟花。
季眠收回眷恋的眼神,她不想跟段之洲独处,刚准备去看看爷爷奶奶祭祖祭得怎么样了,一瞬间她听见一连串划破气流的尖啸,许多烟花站放在天空当中,密密麻麻攒成一朵深色爱心的形状。
那一瞬间绚烂无比,少女清亮的瞳孔里映得格外亮堂。
看位置,应该是村口那群施工队做的,不过这种品质的烟花,造价高昂,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
她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起来,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送你的,新年礼物。”
季眠怔在原地,她几乎能想象得到,霍霆在说这话的口吻,应当有些小得意,却并不让人讨厌。
她的心好像被戳中了,泪光凝在眼里,几乎让她看不清手中的屏幕。
“眠眠值得最好的,新年快乐啊。”
她打字想要回复,感谢和祝福尚未发出去,又看见他的那句话。
少女蓦得微笑起来,此时此刻,哪怕天涯海角,只要心在一起,距离便不是问题。
段之洲一个人坐在暗处。
他倒是早就猜想到了,背后做这一切的肯定是霍霆。
他有傲人的资本,能为她的一笑一掷千金。
平心而论,段之洲认为自己做不到那样。再多的钱,也没有那种心思。
可他也知道,季眠一直以来,都是缺爱的女孩。而她如今才算是擦亮了眼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呢?早就没他置喙的余地了。
他想,今年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来这水乡,最后一次为自己的执念埋单。
“眠眠,再最后陪我一会儿吧。”他看着那些烟火消融后的余烬,眼里的光芒顺势慢慢熄灭,语气近乎乞求。
……
可其实也没说什么。
季眠老家的米酒不同于其他地方,是能醉人的,段之洲目光昏沉,絮絮说着从前。
他从前,确实是不怎么喜欢她。
没人会喜欢一个在爱情当中甘愿卑微到尘土里的女孩子,可是她太温和太柔顺了,好在一度让他不忍心辜负。
结婚时,他其实也告诫过自己,从今往后要好好待她。那个时候他已经习惯有季眠在身边,有时候喝多了应酬回来,她扶着他到桌边坐下,服侍他喝完她亲手做的醒酒汤,彼时觉得没什么,身为妻子,她的本分不就该是这样的么?
可在失去之后,他才恍然明白,那些并不是季眠的“本分”。
她是那种可以在舞台上发光的姑娘,而不是被他拘在柴米油盐间,他从前不懂该怎样爱她,如今懂了,却……
“太迟了。”她还是颇有点无奈,在听他唠叨了那么多之后,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声,“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现在我才觉得活回了真正的自己。”
段之洲带了点哭腔,颤声说道:“是啊。”
可他真得好舍不得。
季眠抱着自己的膝盖,目光平静。
“我们都是重活过一回的人,知道这有多来之不易。如果可以,你能找到别的意义,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段之洲噙着泪水,点点头,可依旧心如死灰。
……
年后不久,段之洲便离开了。
他这一次,直言道以后不会再来,不再叨扰爷爷奶奶的生活,两位老人面面相觑,心里有点舍不得这么乖巧懂事的男孩子,不过也不想自己的孙女儿夹在中间尴尬,遂点点头。
“以后还是可以常联系的。”季爷爷嘱咐道,“只是眠眠的事情,得让她自己做主……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对你没什么意见。”
段之洲温和地笑笑。
走的时候,他强忍着没回头。
露西这些天住在这里,脑回路奇特的她总算看出了一点端倪。
“那位段先生,是不是喜欢你?”她凑在季眠身边,一脸凝重,“季小姐,你可要想想清楚,他虽然长得挺白净斯文,但我私心觉得,还是家主更帅更有魄力一点。”
季眠看着她颇认真的表情,不禁失笑:“我也这么觉得。”
远隔半个地球的霍霆,并不知道心爱的眠眠正在夸奖他。
他来到设在喻家总部的地下秘密实验室,去看芯片的进度。
一个约五十来岁,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老者套着实验室白大褂,将他带到装有几只猴子的观察仓前。
那些猴子的爪子上都带着一个手环,说是手环,更像是某种设计精密的仪器,而且是紧紧黏连在皮肉上,有几只猴子对这只手环表达出强烈的反感,对着手腕皮肉又撕又咬,感染严重,其中一部分甚至已经死去。
但绝大部分猴子接受了手环,新的芯片,就装在手环当中,聒噪活泼的猴子能够表现得如此平静,也都是因为手环的缘故。
这是一种能够影响脑电波的装置,目前能向猴群发出比较简单的指令。
安静,号叫,进食等等,都可以完成。有些怕生的猴子,甚至能在指令下主动亲近人类,表现出格外友好的一面。
霍霆冷眼看着道格博士一一演示这些效果:“猴子毕竟还不是真正的人类,我该如何知道,在人类身上,芯片能否取得类似的效果。”
道格博士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冲着霍霆嘿嘿一笑:“家主说笑了,抓几个人过来当试验品,对您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霍霆觉得他在开玩笑,皱眉道:“我上哪儿给你抓人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