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任宥俊、喻晓慧见大人们前往医务室的会议室,便凑到门口伸着小脑袋“偷听”。
喻晓慧蹲在地上扶着墙,而我站在她身后,撑着喻晓慧的小脑袋,任宥俊这个跟屁虫,也跟着我学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顶着我的脑袋。
我痛得小声呻吟着:“疼!任宥俊,你这下巴都可以锄地了!”
瞬间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搓揉着我的脑袋,一圈一圈似有一种节奏感,接着又将有温度的手掌托着脑袋,轻轻放在我的脑袋上。
异性掌心更近距离地接触,就像是有股电流直通脚底,接踵而至的是一股麻酥酥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触碰使得我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耳根处通红通红地。
“您好,我是他的翻译,同时是北京xx医学院的教授,全程我都会为大家翻译。”一位带着金丝眼镜,褐红色西装笔挺的男士,向全场会议桌的人说着。
喻建军抬了抬手,示意可以开始了,刘军秘书将投影仪一开,一束淡黄色的光,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照在奶白色的屏幕上。
外国专家走上前,一边用手比画着,一边用外语描述着他的观点,一旁的翻译教授几乎同声:“据我们对郭文同学,为期两年的观察和体征测试,结合全球类似的病情数据显示,我们判断他并不是大家平时所见的精神疾病,而是我国很少见的另一种的精神类疾病—抑郁症!”
“抑郁症?抑郁是什么病?”
“什么病情?我们都没听说过。”
“是呀、是呀。”
会议室一下炸开了锅,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哟!你们三个小鬼,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这时,身后传来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我们不约而同转身向后望了望,眼前的这位,正是花阴路那医院的院长。
没有一点脚步声的老院长,一手拿着大钢茶壶,一手提着黑色的公文包,准备向会议室里面走。
我好奇地问着:“院长,您来了呀!感谢您因为治疗郭文的病,来我们学校。”
老院长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我们三人,推了推眼镜说道:“此言差矣!老头子我可不只是为了一个他,更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病人,万一误断病人的病情,将会毁了别人的一生,我是过来交流经验的!”
我望着老院长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地理想与眼光很渺小。
“怎么?你们还不进来?”老院长一手推着玻璃门,转身问着我们三人。
我一下慌张了起来,向相反的过道走去,院长则是一个伸手,将我紧紧拉住了,脚下阵阵寒意,一个滑溜,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此时,会议室里面七嘴八舌地讨论声停了下来,大家齐刷刷看向我们,任宥俊迅速拉了我起来,我们整齐地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像是被抓包的学生们,低着头等待着老师们的训斥。
喻建军和任宥俊的父母脸色骤变,现在可是中外病情讨论会,岂是能打闹嬉戏的地方。
带着金丝眼镜的教授向外国专家的耳边说了什么,便向大人们大声说道:“咱们的教育很有积极性嘛!这三位同学应该是对这个很感兴趣,才会跟着我的老师一起来,快快快,坐下一起听吧!”
“老师”?老院长竟然是这个教授曾经的老师?
喻建军一听教授这样说,便缓和了面部表情:“你们三个也跟着一起吧!”我们三人这才乖巧地坐在一边,一同听着他们说着这个陌生的病。
“在座的各位,我知道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听说抑郁症这个病,我就简单地介绍一下抑郁症是什么病:由于外界各种对人造成的影响,产生了心境低落、情绪的消沉、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等情况,其间会出现焦虑和运动性激越等行为,患有这一类特征的患者就是得了抑郁症。”
我和任宥俊、喻晓慧心疼地看了看另一边的郭文。
外国专家又向教授耳边补充了几句,教授扶着自己的金丝眼镜点了点头。
教授继续说道:“郭文同学的抑郁症,还不是普通的抑郁症,他所患准确地来说,应该叫微笑型抑郁症。
郭文的内心深处感到非常的痛苦、压抑、忧愁或者是悲哀,但是一般的时候,他对外的表现却是若无其事、从容不迫、以“微笑”示人。
当他负面的情绪收不住了,他就开始小规模的爆发,他其实属于心理疾病,当然也算是精神科的,只不过还是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此时外面的操场上,地面上的雨水已将被炎热的阳光烤干了,各班有序的继续完成着比赛,大家继续热情地投入在体育运动场上,这一刻忘却了刚刚发生的过往。
外国教授向郭文同学鞠了一躬:“很抱歉,因为一场雨耽误了行程,让你被同学们误解了!任宥俊的父母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但是听说你们还是被报社报道了,这是对心理疾病的误解,如果可以,我们会向大家解释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院长推着眼镜说道:“不止要向这个学校的学生们解释,我们更应该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病,你把一些有关材料给我,我要写一篇论文文章,发给国家报社,不仅是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还应该告诫更多的年轻人。”
喻建军鼓着掌:“老院长的眼光就是不一样,我们学校也应该多多注意心理方面的健康。”
终于真相大白了!郭文的病症是可以慢慢调节的,而校长同时也给我们全校增添了一个新“医务室”—心理咨询室。
会议刚刚结束,我看着手腕的表,什么!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我拉着任宥俊和喻晓慧、郭文,告别还在商讨的大人们,向操场飞奔赶去。
喻晓慧拉着郭文,回到了他们自己的班里,而我和任宥俊则是被秃头李给逮了过去,我和任宥俊见状立刻低着头和身子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没成想秃头李凑到我们耳边问道:“我老师就是院长,他赶过去的时候不晚吧!怎么样?他们讨论的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什么问多大的问题了?”
原来将老院长叫到学校的人竟然是秃头李,我看了一眼同样目瞪口呆的任宥俊,回复到:“不晚,赶得正好是时候,院长从他的学生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更多样的病症,现在他们还在那里交流、探讨呢!”
这时候满脸是汗的苏菲向我们走来,秃头李一把拉着我和任宥俊,小声地说道:“她妈妈来了,给你讲了关于苏菲的一些事情,警察局也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学校决定,继续让苏菲同学上学,但是你记住啊!千万不要戴有色眼镜去看苏菲同学,她虽然做错过事情,但是我们要给她改正的自我机会,ok?”
任宥俊拍着秃头李的肩膀:“当然!老李,你就是不给我说,我和潇湘也会这样做,我们肯定不会带着偏见,因为我们已经了解了她的过往,我们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你说是吧,我。”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谁没有事干,一定会做一个坏小孩儿呢?也不是,那陈嘉琪之前为什么欺负李博华呢?每个人还是不一定吧!
苏菲拿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你已经迟到了!你所有的比赛项目,我都已经帮你参加完了,不过用的是我的名字。”
后面跟上来的李博华,双手撑着膝盖狠狠地瞪着任宥俊说道:“任宥俊你干什么去了!你所有的比赛是我替你参加的。”
而一旁兴奋的任宥俊,似乎没有在意他们所说的重点转过身问体育委员:“这么说!我们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参加了,因为所有的今天都结束了。”
体育委员翻着手上的笔记本:“真的是巧了呢!你和喻潇湘报名的项目,都在今天,而且已经全部都完成了!那明天你和她就不用来了。”
任宥俊这时才转过身,冲着苏菲和李博华说着:“谢谢啊,谢谢!你们真的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对了,苏菲,为了感谢和庆祝你,继续回到学校上学,明天咱们去游乐场吧!”
任宥俊这个文科怪在说什么?什么游乐场?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任宥俊。
苏菲答应得倒也爽快,直接问道:“门票是你们付吗?你们付的话,我就去!比赛都帮你跑了,肯定有酬劳吧。”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只好答应说着:“你的门票我付,最重要就是开心!”
一旁的李博华也不淡定了,靠着任宥俊的肩膀问道:“兄弟呀!敢情你就请苏菲一人啊!好歹我也帮你参加完了比赛!是不是也该有我的一份呀!”
任宥俊将李博华的胳膊推下,一脸尴尬笑着说:“我谢谢您!你身为班长,你要是觉得合适,你就明天跟着一起来。”
李博华抹了抹自己嘴角溢出的笑容:“跟你们去游乐场,必须有时间,我这就跟老班请假!”说罢,李博华就向秃头李走去。
“咱们为什么去游乐园呀!”我好奇地问着任宥俊。
任宥俊则是一本正经说道:“刚刚我去问过那个教授,人家说释放内心压抑的压力可以帮助到郭文,趁明天这个大好的机会带他去一趟,坐坐过山车发泄一下,岂不美哉!”
这时一旁的苏菲,看着远处的一个身影,冷不丁飘来一句:“你们要小心她!”说罢便向卫生间走去,没有给我们留下问她的机会。
今天的所有比赛结束后,班主任们将我们所有人都叫回了操场上,喻建军带着开会时候的两位专家,还有老院长、警察和被抓的报社记者们,他们坐在观礼台上,给我们讲述着最新的通告。
而已经听过内容的我,则是心不在焉,一心只想着苏菲说得她是谁?如果“毒针”不是苏菲放得,也就是说,当时的同班同学里头,还有另一个是张西华的内应!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