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
沈默心是从si·5公寓那边直接回到家里的。
坐落于市郊区的一座大宅子,红墙绿瓦,鹅卵石小径,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宅后,还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远观便年代感十足。
沈家在宜城算的上是名门大户,祖上历史悠久,农户发家,勤勤恳恳,起先也只是比较有钱的地主人家,到了沈默心父亲那一代,沈家便已经跻身宜城房地产龙头大佬。
值得一提的便是,沈家传承至今的一条组训,便是莫忘根本。
沈默心从很小的时候,就时常听着沈老爷子在她耳边念叨,无论日后沈家发展如何如日中天,都不要忘了,沈家的祖上,都是勤勤恳恳的农民。
沈老爷子给她讲过许多的道理,沈默心都是懂得,也能理解沈老爷子那一番话的根本。
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沈家后代子孙,如今沈家的财富,都是祖上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他希望,沈家的子孙,永远都能记得祖上作为农民出身的不易,也希望,沈家后代子孙,都能像先祖一样,勤恳务实,不要妄图享乐,败坏纲纪法度,让沈家蒙羞。
因此自小便听沈老爷子的这些教诲长大的沈默心,为人处世都很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而这套准则,自然是离不开沈家的组训,沈老爷子时常教导的那些道理。
车子停在沈宅的大门口,沈默心下车,一眼便能看到放在大门外的两尊石狮子。
头顶骤亮的灯光下,挂着一幅镶嵌鎏金的红木匾额,上面,铁画银钩写着‘沈宅’两个鸾漂凤泊的大字。
沈默心微微顿足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挺直了腰板,往沈宅里走去。
宅子里甬路相衔,两簇绿柳,山石点缀,再往前,便是一座弧形小桥,桥上两端四点,各放着四盆绿植。
天色有些暗了,宅院里的灯自动亮起,沈默心稍抬了下头,就能看到主宅前院侧廊,菱花纹木的窗口,敞开着。
屋内,明晃晃的灯光从窗口倾泻而出,像是一只大手,想要去抓那星空的夜。
沈默心站在主宅的门口,屏风遮挡,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是在她换完拖鞋绕过古木屏风往里走时,听到了里头一道微微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少年纯粹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是萱萱表姐来了吗?”
沈默心从古木屏风后面走出来,清清冷冷的一副面孔,抬了抬眼皮,微淡的目光落在向她走来的少年身上。
“啊,是姐姐回来了呀。”
听得出来,少年语气里的欣喜少了许多,而朝着古木屏风走来的脚步也随之一顿,停在了原地,跟沈默心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是沈家的继承人,沈默心的弟弟,沈默源。
沈默心的目光跟他的碰上,看到的却是他眼里少年人未加掩饰,或者说是还不会掩盖的失望情绪。
沈默心不免失笑,有些讥讽的勾了勾唇角。
她比沈默源要大上三岁,自幼便跟她这个弟弟合不来,不因其他,就因两人自小便性格不合,玩不到一处。
沈默心虽然作为姐姐,但是从来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导致,沈默源也不爱跟她亲近。
小时候经常吵架打架,属于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贼碍眼。
长大了之后,两人似乎都随着年纪的上涨,也逐渐成熟了许多。
虽然彼此之间不再吵闹打骂,但是关系却是越来越生疏冷漠。
后来沈默心执意进了娱乐圈,更是很少回到这个家里面,她跟沈默源的关系,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种状况。
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了。
对于沈默源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失望的眼神,沈默心笑笑,直接越过她,便往屋内走。
她身后,沈默源手里拿着一个四阶的魔方,往沈默心的身上看了眼,而后便也一声不吭的重新回到客厅内。
时间还早,加上还有一个人没到,所以,这会儿家里所有闲来无事的人都扎堆在客厅,嗑瓜子聊八卦。
沈默心走过去,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看了眼客厅内正在跟沈母唠嗑的沈清霜,她随意的朝着两人打了声招呼,便道:“我先上去看爷爷。”
沈母虽然到现在还是不满她不听话执意进了娱乐圈的事情,但是至少到现在,也已经释怀了许多。
见是沈默心回来了,沈母便站了起来,走到沈默心跟前,柔声慰问了几句她最近是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又要赶行程参加活动,所以瘦了不少。
沈默心随意的应付了两句,沈母就埋怨道:“过两天放了假,回家来,妈给你做好吃的补补,别一天到晚的不着家,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没有我这个妈?”
沈默心:“……”
说句大实话,这话她被沈母时常念叨着,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
“行了行了,要去看你爷爷就去吧,正好,过会儿萱萱跟你爸爸都回来了,就可以开饭了,一会儿你就陪你爷爷一起下来,他年纪大了,在家也时常念着你,你不念你妈,你好歹也得念着从小便教养你长大的爷爷吧?”
沈默心:“……”
自己讲不通,就又把沈老爷子拉出来一块讲了。
沈默心漫不经心的应着:“知道了妈。”
像是生怕沈母又会念叨出来一大串的话,沈默心提上脚程就往楼上跑去。
她身后,沈母盯着沈默心上楼的背影看了眼,又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转着魔方的沈默源,似乎是在沈默心那里没念叨够,又在百忙之中,将满腔陈词转移到了他身上。
“还有你,墨源,能不能别成天的就捧着你那个魔方啊?转转转的,你还能给它转出一朵花来吗?”
沈默源掀了下眼皮,一句话没说,直接拿着他的魔方走了。
沈母见状,像是有点生气,但是由于她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所以,即便如此,她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