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洞，灵田里。
明舒一脸错愕。
“你认识蟾蜍妖？”
小青点头，翘起尾巴。
兴奋地围绕兔妖游走爬行。
对自己能帮主上，感到十分开心。
金芙凑过来，好奇不已。
她只是在松土时，没话找话地提了一嘴，想不到被蛇妖听到，竟有意外收获。
对能帮到老大，她同样欢喜。
“既如此，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明舒开口，心情甚好，摘下一片嫩绿五行灵草叶，递到青蛇嘴边，算是奖励。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青仅是一条出生才三个月的小蛇妖，能统领蛇群已是难得，没指望她能起其他作用。
想不到最后竟是从这只小妖精身上，得知蟾蜍妖的消息。
当真是世事无常，玄妙难测。
小青一口吞下叶片，表情惬意，随后连连点头，轻吐蛇信，用尾巴拍打腹部，仿佛是在拍着胸膛保证：“包俺身上了！”
模样蠢萌，惹得明舒发笑。
连金芙都愉悦地甩动蓬松尾巴。
兔老大高兴，她就高兴。
当天傍晚，整装待发。
明舒腰间缠绕青蛇，如一条青玉腰带，迈步走出兔子洞。
元吉早就等待多时。
等兔子坐稳，他迈动四蹄，如离弦之箭般蹿出，很快消失无踪。
兔子洞里，金芙手持镰刀，表情严肃，在兔老大回来前，自己会替她守好家。
任何兽妖，都别想打灵园主意。
犯兔疆者，必战至终章。
我活你死，你死我活。
———
疾风呼啸耳畔，风景迅速倒退。
跟数月前相比，元吉速度更迅捷几分，明显修为精进不错。
坐在上面兜风，明舒毛发飘荡。
小青不时探出蛇尾，指明方向。
灵植灵机辐散范围有限，因此，她昔日住处距离兔子洞不远，约有三里。
蟾蜍妖跟小青算是邻居。
当然，也是死对头。
小青不通文墨，没炼化横骨。
为了获取这些信息，明舒跟她来了一场“你来比划我来猜”的互动游戏，颇费了一番时间与心思。
很快，三妖来到一片水潭。
水草丰美，绿树环绕，波光粼粼。
此时，残阳已落，明月初升。
皎洁月光落到水面上，伴着微风拂动，水浪涟漪，泛起点点银光。
这片水域养育了众多生灵，灵猫临岸饮水，水懒猎鱼而食，青鱼跃水嬉闹，草龟爬岸晒月，虫鸣不绝，蛙鸣阵阵。
静谧夜色里，此地格外热闹。
鹿头上，明舒居高临下，盯着水面，元吉跟她不擅水，都没动作。
腰间小青嘶鸣一声，颇为兴奋，得到允许后，立即跃入水中，线条流畅，翠绿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溅起一朵水花，身影消失不见。
端坐鹿头，明舒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甚至有心情欣赏周遭景色。
两岸杨柳依依，东侧是竹林，清幽寂静，看上去比兔子洞附近那片竹林更茂盛。
至于小青安危，她不担心。
这小妖虽出生较晚，但似乎血脉不凡，天生亲水，法力精纯，聪明伶俐，曾利用自身优势，跟蟾蜍妖斗过数次。
多数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偶尔还能凭借蛇群，占据上风。
虽说今晚一战，没群蛇相助，但以其能耐，自保有余，何况小青今晚的任务，是将蟾蜍妖引出来，其他自有她应付。
———
哗啦！
半盏茶后，水花四溅。
水潭中心荡起层层碧浪。
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
哗哗声不绝于耳，元吉全神贯注，紧张到抠脚，躲入旁边芦苇丛。
明舒则跳下鹿头，留在原地，运转法力，施展出掩月术。
雪白皮毛生辉，其身上竟散发出淡淡月光，如梦似幻，并与九天明月生出微妙感应，逐渐与漫天月光相合，融为一体。
她藏身月光，顷刻消失不见。
亲眼目睹这一幕，元吉瞠目结舌，不可思议之余，又兴奋不已。
“不愧是兔子！”
“竟掌握了这种玄妙法术！”
若非场合不对，他恨不得跪地求教，若自己学会此术，保命之法必更上层楼。
元吉心思如何，明舒并不知晓，她听觉敏锐，全神贯注，三丈灵觉笼罩整片潭面，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哗啦啦！
两朵水花相继绽放，一小一大。
一道细长青线在水面快速游走，靠近水岸，正是小青。
后面一只蟾蜍破水而出，怒气汹汹，杀气腾腾，紧追不舍。
此妖体型约碗口大，头宽口阔，眼大凸出，黄白花纹相间，皮肤粗糙，背上凹凸不平，遍布皮腺（疙瘩），长相确实丑陋。
“呱！”
瞧着疯狂逃窜的老对头，蟾蜍妖鸣叫，两腮鼓起，猛然喷出一道水线。
劲风来袭，小青反应迅速，陡然来了一个经典的蛇形走位，避开攻击。
水线落下，击起三尺水花，却徒劳无功，蟾蜍妖谨慎，追逐丈许远后，见青蛇滑不溜手，打算放弃追击，返回巢穴。
“来日方长，总有报仇之机！”
想不到小青突然转身，蛇嘴咧开，脸上露出明晃晃的讥笑，像是在嘲笑蟾蜍妖光射不中，银样镴枪头。
又用尾巴抚摸一下自身光滑鳞甲，仿佛在炫耀自己一身好皮子。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作为老对头，蟾蜍妖瞬明其意，顿时火冒三丈，双目通红，继续追击。
“呱！死长虫，欺妖太甚，小爷今日一定要活吞了你。”
几次三番挑衅后，蟾蜍妖被怒火冲昏头脑，不管不顾，追着小青上岸。
通过灵觉，明舒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表情古怪，突然觉得自家这条蛇有点儿欠，招数挺损，可她却觉得格外顺眼。
蟾蜍妖上岸后，明舒没立即行动。
既因距离水潭太近，有些不保险，又因小青动作灵活，依旧应付得来。
一蛇一蟾，逐渐远离水潭。
“呱！”
长舌如剑，激射而出，芦苇丛深处，蟾蜍妖含怒，全力出击。
“好机会！”
明舒眼前一亮，现身刹那，施展出缠丝术，一根染血兔毛落入蟾蜍口中。
变故突如其来，速度又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蟾蜍妖本能下咽。
咕咚！
回过神来，他瞬间头皮发麻。
“我刚吃了啥东西？”
长舌归喉，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他遍体生寒，顾不得探究与思索，迅速转身，朝水潭冲去，只想逃之夭夭。
然而，起跳瞬间，身子陡僵，从三尺长空砸落在地，摔得眼冒金星，跌得七荤八素。
小青缓缓靠近，悠哉地爬到蟾蜍妖旁边，围着他绕圈，看着狼狈不堪的老对头，心中得意。
“哼！”
“臭蛤蟆，别以为能独享水潭。”
“看在老邻居份上，跟本蛇一起效力兔子洞吧。”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
甩了甩脑袋。
蟾蜍妖勉强恢复清醒。
对上老对头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气得头脑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