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情,贵宾厢。
宗泉坐在皮沙发上,一双大长腿搭在前面的大理石茶几,右手夹着一根上好的烟,已燃了一半。
他的目光从前面一字排开的姑娘们扫过,最终落在末尾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人身上。
他去世的爱人,最爱淡紫色。
他眯着眼,朝那姑娘勾了勾手指。
旁边一直站着的经理见他选好人了,都摆摆手让其它女人出去。
那些女人出了门,听到关门声,换下那副讨好的表情变为厌恶,打着哈欠边走边抱怨:
“大早上带着一股怒气来嫖娼,有病吧?”
“这宗老板兴致好,哪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行了,回去休息好养足精神,晚上还得伺候这些少爷老板呢。”
“他妈的我这什么贱命。”
…………
那女人刚到宗泉跟前,他便伸手勾住她的腰身拉她入怀,女人顺势勾住他的脖颈。
宗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到那女人脸上。
那女人被呛到偏头准备咳嗽,他已捏住她的下巴凑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也不知哪来的火,也许是半个小时前和她长的如此像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和其它男人卿卿我我的画面让他不爽,也许是看不惯江屿那不可一世的骄傲。
还未深入,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爱人的身影,她那颗好看的美人痣如此深刻的出现在脑海里。
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近在咫尺的脸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那张脸。
厌恶感剧增,他将还未熄灭的烟头按在那女人露出的肩膀上,随即推开她,冷眼相对:“滚,老子现在不想睡你。”
那女人被推倒在地,见他发如此大的火气也不敢再上前示好。于是捂着被烟头烫到的肩膀,忍着痛意赶快起身出门。
宗泉很烦躁,他现在想砸东西,但目光扫过去却没有一样可以砸的。
桌上连酒瓶都没有。
整个包厢,金碧堂皇,却格外孤寂,犹如他那颗早已死去的心。
……
陆杳下课后,刚想给江屿打电话,却接到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你是?”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话:“陆杳。”
陆杳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眼,的确是陌生号码。
但这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她停下脚步,在虞美人和程笑逸疑惑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宗先生?”
陆杳感觉宗泉好像笑了一下,然后听到他说:“很庆幸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她更想知道宗泉是怎么知道她手机号码的。
“能否来醉酒吧一趟?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现在是下午3点半,去醉酒吧能干什么?况且,他要找她谈什么事?他和她之间又有什么事可谈?
没有。
但陆杳还是答应下来了:“好。”
挂了电话,虞美人迫切的八卦:“这宗先生是个什么人物?”
“醉酒吧老板。”
“他找你干嘛?”
陆杳摇摇头,她也想知道。
“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说话的是程笑逸。
陆杳走进酒吧时,里面还是和夜晚一样,开着五光十色晃人眼睛的灯,唯一的区别是此刻很安静。
宗泉正在调酒台,见她进来朝她招了下手。
陆杳走过去坐在高脚凳上。
他将刚调好的一杯鸡尾酒推到她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玛格丽特。”
还是和之前那杯酒一样,淡蓝色。
她不懂酒,但还是听懂了他话的意思,夸奖道:“名字很好听。”
宗泉笑了下,绕过吧台走到她身旁的高脚凳坐下:“第三次了,这一次总不会再拒绝我特意为你调的酒了吧?”
陆杳浅笑着摇摇头。
宗泉手肘杵在吧台,迷着眼睛看她:“怎么?怕我下药?”
“不是,我答应过江屿不喝酒。”
又是江屿,他是下了什么迷魂药,迷的眼前的女孩那么听他的话?
宗泉嗤笑了一声,不勉强她。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准备点上时,偏头询问她的意见:“介意吗?”
“随意。”
他笑了一下,点燃香烟。问完那话,他心里才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绅士,抽烟之前要询问在场女士的意见了?
这种感觉让他不爽。
他吸了一口,吐出来,眼前烟雾缭绕。
陆杳轻皱了下眉头,还是被他看到了。
他笑笑,灭了烟头丢到垃圾桶里,双肘杵在吧台上,眼睛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jeandurasa是洛杉矶酒吧里的一个调酒师,他和他的恋人margarita很相爱。但是在一次野外打猎中,margarita中了流弹倒在他的怀中永远离开了他。
1949年,jeandurasa创造了这杯酒命名margaritacocktail,中文名玛格丽特,以此纪念他已故的恋人。”
他说完,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陆杳:“这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是吗?”
陆杳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垂下眼睑,片刻,抬头看他时眼里波澜不惊:“宗先生,你让我来这,不止是听你讲故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