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翘有些不好意思，她头一回和人第一次见面就被如此夸奖。即使她高中时代表学校参加全市中学生歌唱比赛，高高兴兴捧着一等奖奖杯回家后，继父也是抿着小酒瞥都不瞥一眼，妈妈大气不敢多喘直接将她的奖杯锁进木衣柜。
也是，对他来说，一点物质奖励的奖杯有什么价值。
“师兄，我工作经验浅薄，这段时间可能麻烦您很多地方。”
“没事，大家干什么事都有第一回，慢慢来。告诉你个小秘密，店里消费的外国人不少，你还能免费练练口语。”
国庆小长假第一天，咖啡店拥挤了各类人士，乔翘硬着头皮点单结账，然后帮忙倒咖啡豆、做咖啡、端咖啡。
张彦在一旁认真安静的拉着客人指定的图案，忽瞥见乔翘拧着眉头，对着电脑屏幕的账单仔细研究。
他替乔翘将杯子放在托盘。
“这杯好了，18号桌的那位红裙子女生。”
乔翘回神，惊讶张彦在慌忙中还能保持强大的记忆力，匆忙感谢后端起托盘要走。
“乔翘？”
“什么事？学长？”
“笑一个。”
“啊？”什么？
“笑一个。”
乔翘不解，顺着他的意，扯了一个笑脸。
“对啊，笑起来多好看，别皱眉头。”
乔翘灵光一闪，突然意识自己刚才的面部表情挂满了烦躁，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感激的比嘴型说了声“谢谢”。
要在以前高中放寒暑假时，乔翘不用照着其他同学去各个学科的老师家中补课，每天一早她坐在妈妈的自行车后头，两人跑到镇上的来料加工点从早做到晚。
可这里只有六个小时的兼职，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赚钱。等干到第五天，乔翘上床睡觉脱裤子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因为长时间站立有充血发肿的迹象。
换班时间到了，乔翘拖着疲惫的身子换好衣服出来，撞见门口又是上午来时穿扮的张彦。
“呶，送你。”手上多出几包装着东西的白纱布袋。
他见乔翘未第一时刻去接，一伸手快速直接塞到她手上。
“泡脚用的。里面是我姥爷教我的草药方子，很管用。”
“师兄你还识中药？”
这几天相处下来，乔翘和张彦还算是熟悉，翻看着手中的纱布袋，有些兴趣。
“略懂。小时候同姥爷学过，老爷子算是我们村...”
话落，张彦有些紧张的朝乔翘看了两眼，见她脸上还是兴冲冲的，并未涌现出其它表情，暗松口气。
乔翘没注意到张彦的小表情。
“师兄您家远吗？”问话好像有点奇怪，连忙换了另一句：“我是说，您是哪儿人？”
“我是北城人，但家是...”
张彦停住，鼓气说道：“家在城郊外的枫糖村。”
乔翘眼光散发了更加耀眼的光彩，“师兄，如果有机会，我能带我妈妈去见见你姥爷吗？她这些年在我们镇上做来料加工，一直顾不上吃饭，老说胃疼。”
“你家也是...”
乔翘全身心都在张彦精通中医的姥爷身上，面对这几日诚恳待她的张彦，她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对自己的家庭直言不讳。
“我家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我妈一直不愿意去大医院瞧瞧。”
张彦高兴，“别担心，下次你妈妈来，我带你们去见我姥爷。”
“谢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