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翘刚在脑海里辨识话音的来人,那个人似乎有些着急,往她这边又近了一步。
“乔翘,你还好吗?”
这下,乔翘还没来得及找出答案,感觉到眼前那人向自己压迫,她迅速睁开眼,手扶着墙,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大步。
“学长?”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张彦。
他难道早不在leen兼职了吗?
张彦垂眼看了下两人之间瞬间拉大的距离,努力调试着内心的失落,率先开口:“那回打架,老板还是知道了。”
乔翘动了动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顺着他的话。那个差点闹到北城所有高等学府皆知的贴吧门事件,真得差点毁了她的尊严,毁了她对未来所有的期待。
还毁了,她到北城后,在寝室外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后来,是温瀚辰,不顾他的身份和前途,一点一点拾起了她的尊严,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力量。
那段时间,有好几个晚上她失眠难以入睡,她曾想过自己如果在学校、在路上再次面对张彦时,还能如以前兼职时平常心对待吗?那时,她以为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力去做到。
暖色调的过道灯下,张彦把双手伸在西餐厅服务生围裙的大口袋里,只要稍微注意,显然容易发现他在兜子里的双手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他还不想结束这次的见面,继续说道:“但这里环境比leen好,时薪也高。外国人还多,每天都有机会练练口语。”
乔翘礼貌点头,还是出口。
“那就好。”
一时间,张彦再不明白也知道乔翘对他的态度。他早在乔翘同温瀚辰、沈风他们一道走向餐厅时就看见了,他把手里的预约牌慌张地扔给了身旁一同迎宾的同事,自己狼狈的躲进了仓库。
整场,他临时同同事换了极有可能得到服务小费的服务区域,只因太过靠近乔翘他们那桌。可当他在不近不远处看着那桌的互动,他能辨别出乔翘的目光和神态和那些人是截然不同的。
直到,他看见乔翘从那桌起身,紧跟着过来。可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张彦落寞的微微侧过身,慢慢让出一个通道。
“乔翘,你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乔翘顿住脚步,目光直射正前方的一副油画。画上只有简单的两个要素,一个是穿着花花连衣裙、扎着八股辫的小姑娘背影,还有一个是她手里牵着的一根飞向天空的风筝。
她盯得太过认真,双眼起了重影。一瞬间,出现了两幅油画、两个青春活泼的小女孩、两个在天空自由飞翔的风筝。
“学长,你说这幅画里是小女孩比较自由,还是那在空中飞的风筝更加自由?”
张彦顺着她的话,望去。
“风筝始终被小女孩牵制。”
乔翘一笑,心想张彦还是那个张彦,永远不会把自己内心的答案说出口先,总是先抛出一个想法试探下周围的环境是否让自己安全生存。
“可是,风筝被人类智慧发明的意义就是飞向空中越高越好,它飞到了自己希望到达的空域,难道不是它的自由了吗?”
张彦无声了,两只手终于从兜子里掏出来,却是克制地抓着自己的裤边缝。
前头,乔翘收回了停留在那副油画上的注意,她想了想还是不和张彦打招呼了,转过身直接返回还在给她留有一个空位的餐桌。
温瀚辰像是在她离开时那样,率先一步体贴为她拉开座椅,牵着她的手入座。
刚坐稳,乔翘没放开桌下两人依旧紧牵在一起的双手。
低声,“我想走了。”
“好。”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温瀚辰同在座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也不管他们各种意见,牵着乔翘的手先行退场。
两人刚走出商场,一股热气袭来,吹散了他们肌肤上残留的凉意。乔翘也提自己的行李还在沈风车上,静静地挽着温瀚辰的胳膊,她发现自己开始依赖着他。
尝试着,乔翘闭上眼,跟着温瀚辰走在人行道,感受着周围车流、人群各种交杂的生活气息。
“谢谢你。”
她眼皮一跳,睁开眼,看着他。
温瀚辰伸手轻捏着她的鼻子,低头看她,“宝贝,我爱你。”
这是什么有的没的。乔翘愣着看着温瀚辰眼眸里的亮光好几秒,笑了,拍他的胸口。
“你别肉麻了,好不好?”
她扭回头,继续将脸靠在他的胳膊位子,一眨眼,右眼角的一滴泪跨越了鼻间,淌进了左眼里。
有点酸涩。
走得离餐厅的位子有些路远,乔翘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也有点疲倦,她听闻沈风他们换了场地后喝多了,着急自己今晚要铺的床单被套还在行李袋里。
“我的行李还在沈学长车上呢。”
“那你只能跟我走了。”
绕过两条街道,乔翘又一次见到了那晚的老筒子楼。记忆突然涌入,她回想起寒风中在天台温瀚辰慢慢靠向她的那个吻。
不自觉地,嘴巴一抿。
她不敢去看身旁的温瀚辰,跟着他的步伐上楼。听着那老旧的木门锁“咔哒”一声开启,她的心也跟着狂热的在胸口蹦跳。
乔翘还没来得及适应屋内乌黑的环境,她感觉到身后的门被人反手关上,依稀间她感受到面前有股温热的气息在找寻着自己,触碰刹那,她被他抬起架在腰间,将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两人兜兜转转、碰碰撞撞一直转移到了最里侧的房间。
她在还带着旧时光味道的风尘中沉沦。
突然,温瀚辰的大掌盖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将她的脸按在他跳的飞快的心口位子。
“乖,睡觉。”
她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心口的心跳还没恢复到正常,此下正脸又被他直接按在他热热的胸口难受的很。刚要挣扎想换个姿势,伸在她腰间的另一只大掌也加了一分力,这下子倒是完全固定住她所有的反抗。
等她稍安静了些,头顶上方那人轻轻叹了口气。
“再等等,我就不管了。”
“什么?”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