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女生寝室的三人发觉乔翘准备期末考魔障了,每天一个人奔波在图书馆、寝室、食堂三点一线,似乎又回到大一刚入学时大冬天也起个大早去操场背单词的她。
她们几人每天看着乔翘踩着熄灯前的一两分钟回来,慢慢地也不好意思在寝室里偷懒复习。整个寝室从没像这几天一样全员备战期末考。
最后一门结束铃声响起。
乔翘收拾好东西,刚出门碰见分在隔壁教室考试的陈琪。她就盼着这一门赶紧结束,又可以好好玩个寒假了。
“翘翘!今晚咱去酒吧嗨一嗨啊。”
“我明天中午的车票,还要收拾下行李。你们去吧!”
“咦…”陈琪皱着眉头,不乐意了,继续劝说:“翘翘啊。你这几天发奋学习,神经紧绷在这里,人吃不消的。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去放松放松。”
乔翘狐疑看了她一眼,心想这是什么道理?
“好了啊。就这么说定了!”
陈琪害怕乔翘会继续拒绝,也不容得她开口,先一步撒腿跑远。
晚饭过后,乔翘没在寝室看见陈琪,正松口气准备收拾回家的东西。对面床的梅寒月接到了个电话,起身就拉着她往外。
“寒月,你拉我去哪啊?”
“酒吧。”
乔翘拧着劲,往后拽,道:“我还要收拾东西。我就不去了哈。”
“那可不行。陈琪要生气的。”
“…”
“其实,今天是陈琪的生日。”
乔翘没了拒绝的任何理由,她跟着梅寒月下了车,杵在暗黑系灯光店招的大门口,眉头微皱的看向玄关口昏暗的过道。
她清楚,自己不想来的原因。
果然,陈琪定的卡座已是聚齐了人。只一眼,乔翘就对上坐在偏中间位子低头抿酒的温瀚辰。
他这一次的伤寒来的有些凶猛,听陈琪说沈风还是昨天才接他出院的。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乔翘觉得自己反倒是个局外人了,哪有女朋友不关心男朋友的健康,还不清楚自己男朋友的情况的?
节奏强烈的打碟声刺激着听觉,摇头晃动的灯光一扫全场,乔翘看见温瀚辰和身旁的人喝完了杯中剩下的酒后,捂着拳头在嘴边咳了几声。
她还愣在卡座边的位子,只感觉今晚做主的陈琪往她背后推了一把。向前踉跄了两步,她被好几个人推着正好坐到了温瀚辰身旁的空位。
“乔学妹,你们来晚了哦。喝一杯自罚一下。”
乔翘不认识在座的一些男男女女,她抬眼看见对面坐着的一个寸头男生,直接冲着自己喊话,也不好意思礼貌伸出手接过他倒好酒的酒杯。
酒精刺鼻。
她不自觉眉头一皱,手一抖洒出了些。
那人以为她在故意作弊,玩笑的指着:“嘿嘿嘿。不许耍赖啊。”
“不是。”
乔翘垂眼看了下就在眼前的小酒杯,她觉得自己刚才一句解释也是那么的无力。
那人就抓着她不放,道“喝不了,撒个娇让辰少替你喝呀。“
乔翘感觉到身旁的人一动,身子往她这边侧了一些。她不自觉地坐端正了些,两人本是稍一动就能相触的身子,一下子又有了些距离。
她咬咬牙,坚定的看着杯中的液体。
酒杯刚触碰到杯口,突然手心一口,她转眼看见温瀚辰夺过酒杯,正巧就这她刚接触过的杯口,一口灌下一杯洋酒。
喝完,又是捂嘴咳嗽了几声。
“别逗她。她不能喝。”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差点被哄闹的音乐隐埋。乔翘不知道对面那人是否可以听见,但那人略带深意的来回打转了几眼他们,没再继续劝酒。
一时之间,在场的其他人似乎各自松了口气,开始自顾自地聊天喝酒。
乔翘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她的目光在场所里慢悠悠扫了一圈。落回之时,她余光瞥见温瀚辰修长分明的手又伸向了茶几上已被倒满的酒杯。
她一拧劲,伸手按住。
温瀚辰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从她按在他手背上的左手一直往上,落在她的视线中,又慢慢移到她今天未戴夹板的右手。
昏暗的卡座区域,她和他相处的很近,能一眼看见他的目光深沉复杂。
趁机,她开口:“别喝了。”
乔翘感觉到手心下温瀚辰的手一动,可酒杯还是被他握在手里。
“辰少,轮你们俩了。是你喝还是你媳妇喝?”
乔翘听见蹦迪的音乐声中,有个男生搂着身旁一个化着浓妆的女生,笑着看着他们这边。
听到那两个字,乔翘面容一红,低头时听见陈琪她们在哈哈大笑。
温瀚辰就在这时歪过头,在她的耳畔边出语:“配合一下。”
她还不知道配合他做什么。
腰间被温瀚辰一把搂住,她被动往他身上靠去,瞬间卡座爆发一股强烈的掌声。乔翘不好意思往温瀚辰的怀里躲去,眼前是他身上的黑色毛衣,鼻尖闻到他身上还是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忍不住地她在他的环绕拥抱中又深深吸了吸这个并不好闻的味道,却发现原来其中还有另一只香气。
很熟悉,却想不起来。
她忽而视线一亮,温瀚辰的手指扳住她的下巴,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脑袋直直往她眼前压下。掌声尖叫声中,乔翘感觉唇瓣间有股凉凉中又带着一些温热的液体在两人之间流动,她抿了抿嘴,突然间想尝尝这个液体的味道。
谁知,温瀚辰喉结一动,全然吞入自己的腹中。
他松开了她,她好奇的一舔,原来真是酒啊。
她再一抬眼,撞见温瀚辰低头凝她的目光。
只听见有个人兴奋拍腿大叫:“哇吼,辰少我们信了,真信了。”
乔翘有点蒙头转向,她听不明白那人的话,看向身旁又在咳嗽的温瀚辰。
他缓过一口劲来,见她狐疑的看着自己,解释:“他们不信我有女朋友。”
下一秒,他又瞧见这个乖顺的小猫眼里有了反抗的意思。
温瀚辰大手掌在她的脑后,往他怀里一推,轻声淡淡的笑了笑,一时间让人挪不开眼。
“别闹哦。给我点面子。”
她还沉浸在温瀚辰突然的暧昧示意中,整个人又被他拉着站起。
“介绍一下,乔翘,我女朋友。你们看也看见了,闹也闹过了,我们有事先走。”
“先走?那可不行。乔妹妹必须喝一杯啊。”
那些人还是不肯罢休,寸头男生赶紧倒满一杯酒,急匆匆想穿过几个人的身子绕到乔翘这边。可没想到,场所太暗,踩着了某个人的脚,整个人失去重心往乔翘这边倒来。
乔翘大惊,下意识保护自己右手时,她感觉到温瀚辰的手往前一推、一就,胸口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垂头看了眼自己蘸了酒渍的毛衣,有些无奈,但也庆幸自己有理由先行离开。
温瀚辰要不是听说陈琪今晚和以前大院里的公子哥、姐们来酒吧,他答应了她两张演唱会门票,换来一个能与乔翘相见的机会。
他压根不想在这里待着,牵起乔翘的手。
乔翘顺着他,离开了剩下几个年轻男女注视下的卡座区域。他们俩静静穿过大厅,步入大门的过道时。
她停住脚步,拉住温瀚辰的胳膊,制止住他的步伐。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
温瀚辰回头,双眼渐渐失了刚刚保护她时的精神,有些迷糊分散。她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伸出手,她的手背触摸到他的额头。
很烫。
那一晚的画面,瞬间又涌上了她的记忆里。
“你还发烧,怎么出院了?”
温瀚辰一笑,走近他一步,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听他这么一说,乔翘忽而觉得自己暴露了些什么。扭捏着不好意思看他,可他掌心的温度唤回她的理智。
“走,我带你去医院。”
“好。”
他这么干脆的回应,听话的让乔翘觉得他们俩这些天异常的相处只是一场梦境。两人再次相见,谁也没提那一晚的事,谁也没提这些天的事,还是像从前一样相处着。
出租车刚停到医院大门,温瀚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直接掐断塞回裤兜,可没走几步,手机又响了。
乔翘没给自己时间猜测来电的对象,她安排温瀚辰坐在休息椅上。
“你坐一下,我去给你挂号。”
“乔...”
温瀚辰没来得及制止,见乔翘如一阵轻风往急诊挂号区窗口跑去,他掏出裤兜响个不停的手机。
没一会儿,他看见乔翘拎着包,脸色不大高兴地一步步往自己走来。他挂断了电话,站起。
果然,她开口第一句就带着些不乐意。
“你没出院?”
“嗯。”
乔翘简直要气疯了,她刚听见那个窗口工作人员说这人还在住院部系统跑来挂什么号啊,语气里觉得她是在故意无理取闹。
“那你去什么酒吧!”
“见你。”
简单两个字,乔翘被温瀚辰的理由给噎住了。她直直站着身子,抬眼凝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温瀚辰,就这几天的功夫他真的瘦了许多,脸颊两侧都凹陷了一块。
她忽而觉得鼻头微酸,侧过脸去。
温瀚辰往前一步,抱着她。滚烫的皮肤触碰到她的手、脸、肩颈,让她鼻头更酸,想哭的很。
她轻斥:“你是不是傻?”
“是。”
温瀚辰重重的回答,嗓音沙哑的委屈开口:“可不然明天你就回右江了,就走了。”
原来他是猜到了她冷处理想要的结局。
“我明天还是要回去的。”
“我知道。”
“所以你傻。”
他笑了笑,热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肩部裸露在外的肌肤。乔翘理智回归,将他推开自己。
“你快上去。”
“...”
他的眸光中流转着异彩,乔翘避开他的视线,推他往住院部电梯口走。主动替他按下向上的电梯按钮。
“你赶紧上去,让医生护士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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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正好打开,乔翘还没容得下拒绝反抗,一把被还在发烧中的温瀚辰拉进了电梯。
“你又怕什么?”
“我没怕。”
“怕见到我爸妈?”
乔翘盯着电梯厢倒映中的自己,答:“不是。”
好在温瀚辰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安安静静的在电梯厢中到达病房楼层,他还是固执的牵着她的手,一直往病房方向走去。
门一开,乔翘杵在门口不动了。
“进啊。”
“我还是不了...”
“阿辰。”
这一声,乔翘真想向全世界投降了。那甜甜带着期待和焦急的呼唤,喊得她心口狠狠抽搐了一下,她真的很想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从屋内走出的那个女生。
当那在商场遇见沈风时留恋鼻尖的香水味袭来,她只想往外走。
可惜,温瀚辰还抓着她的手,不让。
她连眼眶都酸涩的很,甩了甩手无果。
“你放开我。”
“乖,跟我进来。”
温瀚辰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可他的手却抓的比以往都紧。她能感觉到温瀚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目光里充满了对她听话的期待。或许那个女生也同时在看了她此时闹变扭的难堪样子,但没有任何要理会介入的意思。
“阿辰,你再不回来。傅阿姨就要亲自来查房了。”
她刚说完,亮出自己手机新跳出的来电显示。接通后,礼貌的同打电话再次查问情况的傅璎对话。
“是的,傅阿姨。阿辰刚醒,我让他同您接电话。”
话完,她把手机递给了温瀚辰,性子一急,她也不管不顾直接塞进温瀚辰的手里。
乔翘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未打一声招呼,直接带进了病房,屋内混杂着消毒水和香水的混合味道,她低着头落寞一笑。
原来这几天,陪着他的人一直都在。
“妈,我知道了。你让司机接宋冉回去休息吧。”
乔翘终于知道从温瀚辰的口中喊出“宋冉”时会有的情绪,没想象中的难受,也没想象中的嫉妒。
对,她从沈风那听说了他们的过往。
她竟然发现自己对宋冉有着一层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