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环节,参会的人都要留下墨宝,一瞬间聚会厅里宣纸横飞,墨香四溢。柏先生看了看代黛,给她写了几个字:空谷幽兰。
字干了以后,柏晟亲自卷起来递给她,代黛受宠若惊,双手抬着,忘了别的动作,他笑:“就当你的出场费了。”
“那也不用这么多,柏先生一幅字千金难求,我唯有多给你弹几曲,方能解我心头之愧。”
呵呵,她又在邀约是不?
聚餐过后,柏晟和代黛两人在路边散步醒酒,小于开车跟着。
“我是一个坐过牢的人。”柏晟突然说。
代黛夜站住了,这条倒是没听小于提过,他想用这条来拒绝她?
她都快哭了:“你告诉我这个,想说明什么呢?那只不过是你用铅笔画的历史,用橡皮擦就可以擦掉,你如今捐款这么多,当初坐过牢又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你人生途中的砂砾,你早已经把它们变成了珍珠。”
柏晟震惊的看着代黛,这番比喻他第一次听周子萱说过,第二次就是代黛了。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比喻,但是足以让他想起子萱。
“代黛……”柏晟不知道说什么,喘息有些重,给了代黛一个拥抱:“我谢谢你如此看重我,给我点时间,我给你答复。”
柏晟把代黛送到她家楼下,亲自看着代黛上楼。
他一想到赵启杨如今的幸福和风光,他就觉得有些痛苦自己一个人承受太不划算,势必要转嫁点出去心里才能舒服点,他打电话给齐裕:“收了多少了?”
“七八个账户加起来还不到六个点,量大了怕被发现,可他们的新样品好像都已经下来了,如果上市后反响好,更有难度。”
“继续。”
……
赵书涵去了启智科技里爸爸的办公室。因为电话里说爸爸不听,只好亲自来了。
他拿着统计表,向爸爸指出公司股票的交易量和价格不太匹配,估计有人倒腾着吸货呢,是跟机构配合准备要炒一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赵启杨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又不来公司上班,这些事儿关你啥事儿?”
赵书涵摸了一下鼻子:“爸爸的股份经过几轮融资,已经只占不到25%了,公司股权分散,小股东众多,如果仅仅是炒作,那么大家皆大欢喜,可董秘告诉我没说要一起炒作,那多半是别的目的,爸爸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爸爸头都不回:“我的事儿,不劳你赵大少爷操心。”
赵书涵觉得自己来错了,人家根本不领情:“那我走了。”顺带把自己带来的文件也带走了。
赵启杨有些肉疼,那份文件分析得挺透彻,还有各种统计图,他只是瞟了一眼都觉得赵书涵这斯坦福没白上,结果他居然小气吧啦的给拿走了。
按照赵书涵的说法,某人收集的筹码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多了,赵启杨想了一会儿,把肖秘书和董秘叫了进来,吩咐:“从去年七月份开始,把公司的股东名单和持股份额打出来,全方位统计分析,我觉得有人下手了。”
经过好几天,一份新的文件才出来,质量远比不上赵书涵那份,赵启杨只能将就看,表情越看越凝重,可以得出的结论是,有几个账户仗着资金量大高抛低吸,意图不轨,从时间上看,是从去年开始的,准确的说,是从俩孩子的生日宴过后开始的。
他大概猜出是谁了,无论是动机还是手段还是实力,非柏先生莫属。
赵启杨在沙发上沉默了半响,问肖秘书:“我如何才能把书涵拉下水?”
肖秘书问:“为何要拉他下水?”
“这件事只有他能做。”
肖秘书觉得赵总谦虚:“他毕竟年轻,哪比得上赵总,应该没有什么事能难倒赵总却难不倒赵大少爷。”
偏偏有那么一件事,赵启杨对着柏晟有些心虚,可是赵书涵什么都不知道,下手就不会有顾虑。
“哼,既然迟早都要交给他,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累得半死,让他带着玉笛满世界逍遥去,难道我不会玩儿?”
暑假里赵书涵带着玉笛在国外玩了大半个暑假,一家人都羡慕得流口水。
“那他要是不答应呢?”
“所以才要想办法。”
……
又是一个秋天,玉露生寒的秋天,适合养膘的秋天,教室外的梧桐树上黄色的叶子都能让玉笛想到大哥给她做的咸蛋黄焗南瓜,所以唐穆笙在她教室外截住她说要请她吃饭的时候,她仅仅犹豫了两秒钟就决定去,据说那是蓉市最难订到的惠记私家菜馆。
既然最难订,说明肯定很好吃,玉笛赶紧掏出手机要给大哥打电话,被唐三哥拦下,递给她一盒马卡龙:
“有你大哥在多不自在啊,这个管着你,那个管着你,你都成年了哦,难道连单独和朋友出去吃顿饭也要请示他吗?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一会儿我们给你大哥打包一份回来。”
唐穆笙那非常想单独和她吃饭的渴望表情看得她于心不忍,难道他又有事求她?何况人家给的马卡龙已经被她拿出一块咬了一口咽下去了,吃人的嘴短,所以她只告诉了大哥她和唐穆笙一起出去吃饭。
玉笛坐在唐穆笙拉风的跑车上的时候,唐穆笙接了个赵书涵的电话,他听着对方说话冷静,语气却硬到不容商量,又顾忌就坐在旁边的玉笛,不好就这样跟赵书涵争辩,电话回得闪烁其词,最后说了一句:“我保证在九点以前把她一根头发都不少的送回家行了吧?!”
接完电话以后,唐穆笙有些无语的看着玉笛:“你两个哥哥把你看得太紧了。”
玉笛呵呵讪笑:“家里就我这么一个女孩儿,他们管得是比较严。”
唐穆笙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们家。”
惠园里精致的布置着小桥和流水,竹子与芭蕉,还有荷塘与月亮,餐桌就在亭子里,边缘放了好几盆子驱蚊香草,环境清幽,只是玉笛这顿饭却吃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