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拆了石膏后第二天就约代黛去了妈妈常去的一家女子会所,那里整栋大楼都是女人的天堂,除了一些品牌专卖店以外还能健身或者学瑜伽,也能美容美体美发,还有一家整形医院。
她除了右脚没敢碰,全身都感觉脱胎换骨,代黛也闻了闻自己的手腕,上面的香气清新淡雅,完全是自己喜欢的香型,摸着皮肤也尤其光滑细腻:
“这做一次就这么贵,却有贵的道理,完了,我觉得我自己快要被资本主义的奢侈给腐蚀了。”
玉笛按了电梯按键,不以为然:“虽然唐诗宋词里确实没有讲spa的,不过这算什么资本主义?要了解真正的资本主义,去问你喜欢的那个人去,他肯定能让你体会得仔仔细细。”
“你还对他有意见呐?都怪我没早点跟你说,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匿名的捐款都达到八位数了,不是身边的人根本不知道,完全不像那些个借着慈善活动沽名钓誉的……”
玉笛还是有点不服气:“他是个资本家,钱来得太轻松,吐点出来是应该的。你说这都是办企业,我爸爸一天天忙得要死,他怎么看起来就游手好闲的?真是没天理。”
不过听代黛这么一说,她对柏晟的印象总算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儿,他上次说话那么气人,大概真的只是为了气自己吧?
代黛想起一件事,笑了一下:“说起没天理这个词儿,我想起了和上次跟他说起你脚受伤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比起你会跳古典舞,你爸爸能生出你这么个俊丫头更让人觉得没天理,反正我看你和你大哥长得是真不像。”
说起这个问题,玉笛也有些纳闷:“我也不知道我像谁,不过管他呢,我人见人爱就行,再说我哥不是非常帅吗?我爸妈基因好。”
出了电梯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冬天的蓉市本来就潮湿阴冷,冰凉的雨水让路边的梧桐树都透着一股湿冷的土腥味,让平时颇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们在这个时候打车也不再相让。
玉笛愤愤的诅咒那个抢他们出租车的男人:我祝你单身一辈子!
代黛带上一把小伞几乎只能护住她们俩的头部,鉴于时间还早,二人决定先返回大厅去等人过来接。
上了台阶以后,玉笛突然发现了在门口的屋檐下抱着一叠传单躲雨的刘馨梅,而刘馨梅也发现了玉笛,本想把手里的传单塞进包里,又想已经被她看到了,藏也没有用,于是向玉笛点了个头。
玉笛凑到跟前:“你是在发传单?我还以为你们都回去等过年呢。”
刘馨梅抿了下嘴:“不急着回家,先打两天工。”
她知道像玉笛这样的人,进这座大厦有可能一次简单的消费就能花去她半个学期的生活费,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有些命不能认,但有些命,不认不行。
玉笛很想让人觉得她其实不那么高高在上,跟她拉家常:“你还不回家你不想家吗?你爸妈肯定也挺想你的。”
但是很明显这话起了反作用,因为刘馨梅说比起想家,钱更重要。
代黛看着刘馨梅的表情不太对劲,玉笛这种行为无异于开着宝马停下来向路边骑自行车的朋友打招呼,于是制止玉笛再说下去:“你找谁来接?还是跟我们一起走?他在附近,马上会来接我,可以顺道送你。”
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也没好到哪去,别人也会认为这是炫耀。
在自尊心强过能力的人面前,你掉个钢镚儿在地上没马上捡也会被认为在炫富。
“算了,我跟他一见面就掐。”
雨停的时候,刘馨梅已经接着发传单去了,两人本想自己回去的,来接他们的人已经出发了,她俩只好在大厅等着。
玉笛透过窗户看了看马路边发传单的刘馨梅,有点佩服她,因为她成绩好,边打工边学习还拿了一等奖学金,跟玉笛这只求不挂科的人大概没什么共同语言。
可细细一想,刘馨梅老把她们之间的阶层差距横在她俩中间的思想又让玉笛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根本从来就不在意她身边的人有没有钱,穿的戴的都是什么牌子的,只是别人会在意,所以,还是跟代黛一起最舒服。
不多大一会儿,柏晟到了。
虽然经过上次不愉快的见面后已经过了两三个月,而且玉笛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不过仍旧一脸戒备的看着他,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欠收拾的话来,不过今天代黛在,他应该不那么离谱吧?
玉笛一边琢磨着,一边捕捉到柏晟几乎不着痕迹的用那种男人特有的风情万种的眼神看着代黛。
不得不承认,柏晟的皮囊乃是玉笛见过的人当中排名数一数二的,当然于公于私她的大哥在她心里永远都排第一,但是因为太过年轻,在柏晟面前估计会略显稚嫩,所以综合评分的话,两人应该不相上下。
所以,如果他用那种眼神看自己,自己估计也会被电着,代黛就是被这样一副表象迷得晕头转向的吧……
玉笛突然清醒过来,几乎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上次说你对着他几乎流口水的事你忘了吗?你居然还能被他迷惑?你到底长不长记性!
旧恨浮上心头,玉笛带着恼怒在代黛看不见的地方白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这人是笃定了自己没办法当着代黛的面撕了他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吧?
她心里别扭的犹如老鼠在啃噬内脏还不能表现出来,要是代黛也误会自己喜欢柏晟,那就麻烦大了。
柏晟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浮现了可疑的类似于戏谑的表情,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这样的友情,用柯灵的话来讲,友情在任何时候,都是可珍贵的东西,古往今来,多少扣人心弦的故事,都建立在无垢的友谊之上,所以我衷心祝愿你们的友情能经得起考验。”
这话说得话里有话,连代黛都一脸的疑问,玉笛到底没忍住:“这是……几个意思?”
柏晟不打算详细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
话说到一半再让人猜结尾什么的最讨厌了,玉笛摆了摆手:“看来我对你过敏,你一说话我就浑身不舒服,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接我的人一会儿就来了,你们先走吧。”
话虽如此说,但玉笛又想起了柏晟刚刚看代黛那满含情谊的一眼,确定现在已经不是代黛一头热了,这小妮子能耐啊,还真拿下了。
正如此想着,玉笛接了个电话,是爸爸打来的,语气有些严肃:“你现在在哪?”
“我刚刚和朋友一起做完spa……”
“见着柏晟了?”
“咦,您是怎么知道滴?”玉笛感觉不对劲:“难不成爸爸你还派人跟踪我?过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