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涵的卧室和玉笛的相邻,玉笛没睡好,半夜听到了大哥在阳台打电话,她悄悄靠近自己屋的阳台,听到了这样的话:“你替我查一个二十年前左右的诈骗案,除了知道被告姓文,原告是赵伯冉,其他没有别的信息了……等他酒醒我再仔细问问。”
大哥为什么要查几十年前的案子?玉笛怀着这个疑问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到起床。
哪知吃早饭的时候,面对大哥的问题,大伯部分否认了昨天晚上的醉话:“我昨天说什么了?嗨,酒后胡言乱语你也信?如果有那么一件的话也快三十年了,我都快不记得了你还问这个干啥?”
失望的情绪蔓延开来,赵书涵突然明白了,有人给他打过预防针了,本想等他就醒了再问个清楚,看来被人捷足先登,早知道就趁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多问出些材料了。
下手慢了肉总会被抢,肖秘书并不是自己的人,是爸爸的人,这是两个值得被记住的教训。
想起了以前生活在这里的幸福时光,玉笛决定要回去看看以前生活的老院子。
赵家的旧址是个很大的庭院,他们搬走以后仍有人定期打扫。
院里种着许多花,她最喜欢的就是前院的一株碗口大的樱花树,树下还有一口圆形陶缸,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落英飘了满院,满缸的水面上也飘着些花瓣,美不胜收。
故地总让人想起旧事,对于赵书涵来说,因为玉笛落水,他在这里和爸爸吵了有生以来最为厉害的一架;
对于玉笛来说,这里却是童年的天堂:那时候无忧无虑的玉笛和赵书墨一起在这棵树下埋过各自的秘密,又一起挖起来互相看。
那个曾经也无忧无虑的男孩子,居然向她表白了,这个烫手的问题叫玉笛不知道如何接手,人要是不长大就好了。
玉笛头上和身上都落了些花瓣,偏着脑袋看着水缸,拿手指轻轻拨弄着水缸里的水,那一圈圈的涟漪犹如赵书涵的心弦荡漾,他忍不住拿起了手机。
玉笛发现了,一回头,樱花树下世间最美的回眸就此定格,这张照片后来成了赵书涵手机的专用屏保。
赵书涵关上屏幕上前:“在想什么?”
“就想想以前,竹笋快要不新鲜了,爸爸也爱吃这个的,我们快回家吧?”
“好。”他牵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想放开。
回家的路上穿过了昨天甩掉那司机的竹林,玉笛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妥:“昨天那司机找不到我们是不是着急了?”
“你明明知道,急的不只有司机。”可是谁忍心来责怪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偶尔的任性呢?
玉笛低下头,自己害大哥这么忙还赶过来找她,有些过意不去:“就是不想他跟着,他老向你们报告我干了些啥。
我去那个废旧医院不想让爸爸知道,我就是趁着这个医院还没拆的时候来看一下我妈妈最后还在世的地方,我妈妈……我妈妈没准魂魄在这里等我回去看她呢。”
“我是个无神论者,”虽然在某些时候也求过神仙,但是:“我希望对于你妈妈这件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太多,你还这么小,需要向前看,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玉笛看着车窗外一片绿:“仔细一想,我的命比这里的竹子顽强多了,早产染病没死,落水也没淹死……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甚至一直在享福,该知足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性,赵书涵停下车:“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关于那次落水?”
玉笛看着他:“我早就想起来了,我一点都不怪爸爸,如果他没选赵书墨选了我,我会更内疚的,这样正好……”
赵书涵解开两人的安全带,将她揽入怀中,心疼犹如潮水一波一波的侵袭他的心脏,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以备玉笛想起那件事后安慰她,甚至做好了玉笛要跟爸爸断绝关系的准备。
可现实却是,无依无靠的人总没有底气为自己抗争,给她一点点温暖就让她感动不已,性命攸关的事都那么容易原谅。
他最终在她的发间留下一吻:“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的第一选择,永远都是你。”
玉笛几乎又泪湿了眼睛:“所以大哥待我最好,我,我无以为报。”
“如果你真想回报我,那你就必须要知道:你好,我便好;你受小伤,我如断手足;你伤心难过,我便会撕心裂肺。”
玉笛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好半天才抽出手抹了一下眼睛,强颜欢笑:“对啊,最近我状态不好,让你们跟着担心我,我向你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以后我会当你们的好妹妹,爸妈的好闺女……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我。”
过了好一会儿,赵书涵才缓过心神,玉笛已经知道了最坏的情况还能这样冷静,让他暂时可以全身心的去对付柏晟。
说起柏晟,玉笛还一点都不知道,有必要先打预防针:
“爸爸让你离柏晟远点是有道理的,这次手机爆炸的背后主使人,跟他可能有关系。”
玉笛吃惊:“不是他们想讹钱吗?这柏晟还真跟爸爸有仇啊?你昨天故意主动跟他套近乎,是想麻痹他对不对?实际上你已经知道这件事跟他有关系了?
他想干嘛呀?启智科技几十年基业,可不是他这样搞点小动作就能撼动的,还出这种烂招,那我跟代黛怎么办啊?你们神仙打架,可别殃及我们凡人。”
“他想要的恐怕不是撼动咱们基业,而是股价的下跌!我也真希望你和代黛的友谊不受影响。”
玉笛只能小声嘀咕:“你使使劲,早把她收了不就好了嘛,还能有柏晟什么事……”
赵书涵看着她,偷偷的叹了口气。
“对了,早上你专门问大伯那快三十年的案子干啥?”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大伯说的姓文的没准和柏晟有点关系?”
“所以他才对公司下黑手呢?那也说不通,大叔说都快三十年了,他那时候才几岁?而且柏晟发家可是很多年了,早就有能力下手了为什么不早下手,他估计就是看中我们的潜力了,这小笛太逗了。”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