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黛想等柏晟走了再下车,奈何柏晟已经看见了她们,然后站着不动了。
玉笛看了看代黛,又看了看柏晟:“你又没有错,干嘛老是躲着他?该他没脸见你才是!”
三人淡定的下车搬箱子,东西实在有点多,柏晟走了过来,默默了搬了个最重的,有了免费劳动力,有账也要等他搬完了才算。
玉笛搬着箱子故意快步的走到前面,留两人在后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但是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诡异的气氛持续到他们上了三楼的孤儿院里。
一时间,一点都不喘气的保镖小季和气喘吁吁的玉笛和代黛,还有去而复返的柏先生都出现在院长面前。
柏晟解释道:“我看她们的东西太多,帮忙搬一下,所以……”
院长点头表示明白:“明白明白,柏先生很忙,刚说要走呢,那我就不送了,你们仨快过来坐坐,搬这么多上来,累坏了吧?”
玉笛心想,她俩装玩具的箱子加起来还没柏晟装书的那一个箱子重,这院长到底心疼女孩子。
没猜错的话,院长知道代黛和柏晟的事,是觉得把柏晟支走了代黛才好安心的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可惜那两人偏不按院长编好的剧本走,柏晟抓着代黛的手腕就出了门,玉笛想追出去,又担心自己当灯泡。
对于代黛,柏晟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柏晟上次又救了她,让她在他面前莫名就矮了一大截。
其实上次被柏晟设计导致大哥手机信息泄露的事,虽然爸爸和大哥瞒着她,但她猜得出来,若不是柏晟搅和,大哥不会被逼到走定增这条路。
可柏晟却因此丢了代黛,也不知道谁损失更大。
玉笛一边给小孩子读刚买的故事书一边等着代黛,却只等来了代黛的信息说她先走了。
玉笛赶紧追下楼,代黛已经不见了,柏晟像雕塑一样立在他车门前,于是她赶紧给代黛打电话,代黛说:“我打车先走了,我还是过不去那道坎,没法面对他,哭成这样也没法见那些孩子了。”
柏晟回过头来,她才发现柏晟并不比代黛好过,上次骂他的以后不要太想代黛的预言怕是应验了。
一种复杂的心情浮上心头,自从爸爸说他手上握有王牌的时候,她一想到柏晟的心情再没那么沉重,而是说不清楚:
首先对他利用自己和代黛的行为有着怨恨和讨厌,又对他救了自己心怀感激。
其次,对他山水藏于胸中、繁花生于笔下充满欣赏和向往;说他是文人,却又一点都不迂腐,甚至带着痞气;
再次,他本来就已经孤家寡人一个了,却不好好珍惜身边人,把柄被人握在手却还不自知让人痛惜;
最后,他不计代价增持自家股票的率性而为和捐钱给孤儿院孩子治病,让玉笛觉得他“心有猛虎却细嗅蔷薇”……
综合起来,这真是一种比又辣又甜又咸的怪味豆还要复杂的滋味,刚才看他俊朗的脸上露出那么让人心疼的神情,是个女人都想把他捡回家好好疼一疼了,玉笛觉得自己隐隐地泛起同情心也不奇怪。
柏晟问她:“干嘛用那种表情看我?是谁当初拼命想拆散我们的?这不是你乐见其成的事儿吗?”
玉笛赶紧收敛了表情,他却还说:“你不是一见到我就想骂吗?今天给你机会骂个痛快。”
她估计柏先生心里正难受,就想找骂呢,她抿了一下嘴:“您上次救了我,我不敢再骂了,不能做此等忘恩负义的事儿。”
柏晟一听这话顿时觉得玉笛觉悟高了:“你不说我们是一丘之貉吗?”
“您记错了,”玉笛纠正:“我说的是一个槽的牲口……”
这纠正还不如不纠正,柏晟憋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玉笛身后的季芸,则使劲咬着唇,她终于见识到了赵家小姐的神补刀,补得甚好。
……
玉笛还在回学校的路上就被爸爸来电话要她回家一趟,具体原因没细说。
她回到家的时候,爸爸正在跟某个好像是股东的人通电话,电话里还提到了柏晟。
黑眼圈非常严重的赵书墨也在家,据他说今天回来是为了好好睡一觉准备考试的,玉笛一拍他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了。”
赵书墨拉着玉笛悄悄走到一边,颇有些紧张的说:“爸爸这回估计有点麻烦,我听他前一个电话都跟人吵起来了。”
“吵什么?”
“单叔叔没管好儿子呗!他儿子在澳门赌输了,数额特大,本钱还是借的,要单叔叔抵押股权换钱赎他呢,可他的股权有一部分抵押给大哥了,另外一部分抵给了银行,于是剩下的那部分抵给柏晟了。”
“又是柏晟!凭什么?”
“若是抵押给柏晟,赌债可以打折啊。”
“我去!他这是空手套白狼啊!”赌赢的钱可不就是大风刮来的么?还让输家真枪实弹的拿股权去赎,太过分了!
看来不愿屈服的股东快要被他各个击破了,这人手段花样百出,阴险狡诈的叫人防不胜防,辛亏大哥暗度陈仓保住了秦家,若非他们假装闹掰了,柏晟恐怕会想方设法的对付秦家了。
不过一想到那天爸爸说的“王牌”,玉笛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安慰赵书墨:“爸爸以前说他手上握着王牌,他一点都不用怕柏晟。”
赵书墨用一种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玉笛:“他说有你就信啊?”
可是爸爸当时语气都不像骗人的啊,难道没有?
赵书墨给她分析:“你看哈,如果你握着你的敌人一个很大的把柄,你是愿意在他萌芽阶段就把他给扼杀在摇篮里,还是等他长大了给自己找了一身麻烦才用?要真有把柄,爸爸现在至于这么被动吗?”
难道爸爸只是在安慰妈妈?抑或是在骗别人?一种天快塌了的压迫感袭来,玉笛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所,所以,爸爸现在遇到大麻烦了?”
赵书墨点点头:“现在咱们这么被动的根源就在于:缺钱,柏晟资本再联合上别的几家资本,太有钱了,咱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