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先生……是我的……生父?”玉笛脑子有点转不动了,声音里透着极度的不相信。
“他以前就叫顾瑾文,后来改名字了,所以,查到这个费了些时间。”
玉笛看着大哥的脸足足一分钟,渐渐的开始明白大哥肯定不会拿这种事骗她。
难怪爸爸说他握有王牌在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王牌原来就是自己!
她眼泪掉了下来,脑子已经想不起别的事,只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命运已经跟她开过两次玩笑了,以后可能还会有……所幸,这次是个充满善意的玩笑,是个再好不过的玩笑,她这片无依无靠的浮萍,总算有地方可以扎根了。
她在沙发上坐着,轻微的哆嗦着,说不出任何话,任由大哥给她换上拖鞋,过了好久,脑子才渐渐恢复清明:“他知道了吗?”
“他前天晚上就知道了,要不是我阻止,他当时就要见你,以父亲的身份。我怕影响你考试,没让他见你,现在,你准备好见他了吗?”
“没,没有!”玉笛几乎跳起来:“我还没想好,你们怎么知道的?确定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确定,你记得你考试前去代黛那里喝茶了吗?她把你俩喝过的茶杯都送到鉴定机构去了,鉴定结果就爱你爸爸手上。”
“所以,这一定错不了?”玉笛仍旧止不住眼泪,再三的确认。
“没错,他的确是你的父亲。”
“他那么年轻!”玉笛又哭又笑:“我从来没想过会是他……”
“你要是再哭,待会儿见到他就不好看了。”
玉笛又哭又笑:“我骂过他,还踩过他,他会不会找我算账?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讨厌你,那肯定纯粹是出于嫉妒,你觉得他会嫉妒你吗?我们约了五点钟,就在家里见面。”
“怎么不早告诉我……”只有几分钟了,玉笛很懊恼:“我换衣服去,要打扮漂亮点!”
玉笛一边挑衣服一边设计着自己见到他该怎么说第一句话,等听到楼下好像进来人以后,心跳更是如擂鼓。
自己刚听说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而他前天就知道了,是怎么忍住这两天不见自己的呢?
该不会不那么想见自己吧?她以前对他太凶,他心里要是因此有了疙瘩,以后他俩该怎么相处?
忐忑又患得患失的玉笛翻遍了衣帽间,嫌这件太素,那件太花哨,粉色的又觉得太过女孩子气,最后挑了件白色雅致的冬裙,在镜子里照了照觉得总算可以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了门下楼,而楼下那人,听到门响,也立即回头看着她。
玉笛发现那个人似乎也精心打扮过,胡子刮得很干净,发型好像是新理的,西服很合身……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成功的让她忘光了所有设计好的说辞。
经过两天的冷静,柏晟做的心理建设已经足够强大到承受现在的喜悦而不掉眼泪,他看着玉笛,笑了,然后,朝她伸出了双臂,想要抱抱她。
玉笛也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再次发红,扑进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好闻的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轻轻叫了声:“爸爸。”
原本以为,因为他太年轻,这个称呼她可能会叫不出口,但是她却发现自己叫得很顺口,就像叫了很多次那样顺口。
而他的臂膀,比想象中的父亲还要有力。
柏晟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准备,在听到这声爸爸后却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哎。”
抱了一会儿,玉笛抬起头看他,两人对视,再一笑或者一哭,这个温情的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人都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饶是见过那么多次柏晟,玉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他这么帅过,那剑眉,那深邃的眼睛,那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刚毅的下颚……
这么帅的男人是她的生父,她觉得自己中了头彩,现在还晕得有点不敢相信现实。
看玉笛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西服上,柏晟再也忍不住了:“看你个鼻涕虫,邋遢死了。”
理智回来了,她从他怀里起身,尴尬不已:“你当我爸爸的第一句话,能说点好的吗?”
柏晟咬着嘴唇看了她一阵:“要算这个账是吧?那你见我第一句话说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前两天把和玉笛所有的见面情形都想了很多遍,她说的话,她的表情和声音,一样不落的想起来了,虽然几乎没有和颜悦色的时候,但是无论喜怒哀乐,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极为有趣。
“我说什么了?”玉笛仔细一回想自己什么时候第一次和他说话,生日宴上,没说上话,校庆会……
“噗……”她当然记得她说他“撩得一手好妹”来着。
“那谁让你要勾……”
她本来想说勾引代黛来着,突然想着这位已经是她的父亲了,不能再说话口无遮拦了。
她吐吐舌头的样子可爱极了,柏晟笑了:“看在你叫我爸爸的份上,以前的账就不跟你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治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玉笛哼了一声:“看在你是我爸爸的份上,以前的恩怨我也不跟你计较!”她又有些心虚:“不过,那次我踩了你一脚,你的脚没事吧?”
“想踩坏我的脚,你这体重还不行。”他笑。
玉笛有些懊恼:“我要知道你是我爸爸我绝对不踩的。”
这都怪赵启扬,柏晟终于有些理解那天赵启扬那脸色是什么意思了,看在他也有点不忍心的份上,柏晟不计较了:“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给你看看。”
柏晟从茶几上拿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支通体洁白水润的名副其实的玉做的笛子。
她小心的把它拿起来,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这是真的玉做的吗?能吹响吗?”
看她很喜欢的样子,柏晟很欣慰:“你吹吹看。”
玉笛试着吹了一下,果然响了,并且音质不凡,且不论这材料的稀少,光是从中间打孔的难度就不小,这得多贵重啊?
她点点头,真是出手不凡,配得上柏先生财大气粗又风流儒雅的身份:“跟我的名字太配了!可是我没有来得及给爸爸准备礼物呢。”
这声“爸爸”又叫得他差点失去理智,他哪里还需要什么礼物:“如果你十八岁的时候我知道了你,就不会只送你一个红包了,这个算我补给你的成年礼吧。”
这一句话说的两人都红了眼眶,他又说:“这天上掉下这么大个女儿,我不需要别的礼物了,不如你给我吹一曲?上次你和代黛一起表演,我怕你见到我不高兴都没敢上跟前去,再给我吹一遍那首曲子可好?”
“好的。”
只是今天这首《故乡的原风景》少了凄美苍凉,多了婉转悠扬,柏晟几乎眼也不眨的看着她。
仔细一想,玉笛完全符合柏晟对“女儿”这个概念最美好的想象,漂亮、有趣,他从此也有了小棉袄,冬也不寒,春也不寒,上天到底待他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