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g毫无疑问是顾谨。
她昨天刚说不喜欢玫瑰,今天就收到百合。
摊开掌心,童嘉言垂眸看糖块,发觉内向腼腆的学长说起情话来也着实腻歪。
永不磨灭的爱情……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
抱着百合花放到窗户下面,童嘉言折身回到办公桌前整理物品。
认真归纳一番后,她打电话给孩子家长,随手翻开了记录本。
电话在十几秒后接通。话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好。”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喑哑,像是锯齿切割木头一般。
童嘉言一时头皮发麻,握着电话听筒半天没有回应。
“你是谁?”对方耐着性子又接着问道。
耳膜再度受到冲击,她终于回神,硬着头皮答道,“您好,我是心理诊所的童医生。”
她的声音磕磕绊绊,甚至嘴里分泌出过多的唾液,手臂泛起鸡皮疙瘩。对于声控的人来说,这样的嗓音无疑是一种折磨。
“童医生,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
在他的语气里她仿佛真的听到了一丝欣喜。
欣喜愉悦?童嘉言甩甩头摆脱想法。
不过她在对方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中,恍惚可以听出他的年纪似乎并没有那么大。
语塞片刻,童嘉言调整好情绪开口道,“您是连毅的父亲吗?我想和您商量一下他后续治疗的安排。”
“不是,我是他的哥哥,他父母出国了。”
果然,对方并不是中年男子。
只是……连毅的父母什么时候去了国外?
那和顾谨联系的人是谁?
也是他的这位哥哥,还是他父母临走时打的电话?
童嘉言在心里分析几种可能,继续问道,“是您和诊所顾医生联系的吗?”
话末尾,她又补充一句,“身为连毅的治疗医生,我必须了解您家情况,请谅解。”
诊治连毅这种青少年,她需要详细掌握他的家庭情况。
父母关系,亲属关系,都是治疗问题所在。
好在对方声音虽然有些吓人,脾气和态度倒是很好。
“不是,顾医生电话是他父母打的,只不过留的是我联系方式。连毅后续治疗过程,你和我商量就可以。”
一次说了较长的话,他似乎并不适应,话落的同时,童嘉言听到了咳嗽声。
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她右手握笔不断在桌面上点着,以此缓解耳膜不适。
她猜测连毅哥哥的嗓子应该是受过什么意外。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会儿会把详细的安排发到您手机上。请问,怎么称呼您?”
连毅的哥哥也不一定姓连吧。贸然就叫他连先生不太妥当。
他低低咳嗽几声,沉默片刻。童嘉言听到了喝水声。
大约缓和十几秒后,他慢慢开口,“随便,你叫什么都好。”
叫什么都好?的确太随便了。
童嘉言附和几句,说具体内容挂断电话后发给他,想着尽快结束这段折磨的谈话。
他却突然问道,“童医生,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那喑哑难听的嗓音中,竟然含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