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那么不爱说话的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甚至还给她用上排比句了。
他停顿下来之后,房间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冷寂之中了。
童嘉言看不大清江沅说这话的神态,只能感觉到喷洒在她面颊上的温热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也能清楚感觉到他抓床单的手有多用力。
这样坚决地提分手,他一定很生气。
童嘉言睫毛轻轻颤了颤,才又开了口,空灵的嗓音飘散在偌大的房间内。
对比江沅不安激动的情绪,她的反应可以说是平静得仿佛不是这场分手事件的女主角。
“你抽烟喝酒玩自虐,糟蹋的是你自己的身体。我们以后没必要见面了,所以你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换灯泡,修水管什么的,我可以找人来做。男朋友能做的事情前男友的确可以做,不同的是……前男友如果像男朋友一样无处不在,我会很烦。”
女孩呼吸急促,几乎是不停歇的说完这些。
话落,明显感觉上方的呼吸声都窒住了。
这回沉默的时间长一些。
童嘉言都觉得要过去一个小时甚至两个小时了,江沅才松开对她的压迫,从她身上起来后又像刚才那样坐回床边。
她也没法再躺下去,跟随着起身,直接下了床。
拿包准备去洗漱。
看着黑暗笼罩下的孤寂身形,五指抓紧包袋。
还是说了一句,“麻烦送我和念北去机场。”
本来用‘麻烦’两个字就够生疏客套了,结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这话她自己听着都别扭。
便不等他的回复,快步进了洗手间,反手锁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压抑气氛,童嘉言一进去后就跟撑不住似的两手按压住洗漱台边缘,调整了好几次呼吸。
镜子中的女孩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就是难过的好像都要哭了。
在更多情绪涌上来时,童嘉言接了捧凉水迅速抹了把脸。
……
她故意在洗手间多待了一会儿。
本以为江沅离开了房间,却没想到出去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人影。
他两肘放在腿上,微微垂着头,似乎是在看地面,一动不动地坐着。
好像从她进去之后,就没换过姿势似的。
童嘉言径直走向他,伸手拿过一旁床头柜上的鸭舌帽。
直到她开门离开房间,那雕像一般的人也一动没有动过。
走廊有光透过来,晃得人眼睛疼。
童嘉言适应了一下才抬脚继续走。
刚下楼,总跟在江沅身旁的路冥就迎了过来。
与以往不同,看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忽视掉路冥的神色,童嘉言尽量稳了稳语调,“念北呢?我们要去机场。”
“童小姐,我一会儿会送你们过去。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路冥的手示意了一下餐厅方向。
想到昨天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她怎么可能有胃口。
摇了摇头,说道,“让念北吃吧,我等他就好。”
“是。那我上去叫他。”
路冥应了声,去楼上叫人了。
待他走后,童嘉言才环顾四周看了看。
别墅里空荡荡的。
昨晚那些黑衣人都瞬间消失的干净。
大概是江沅办完了什么事情,他们都已经回去了。
正在她费力寻思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