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言怎么听都在这话里听不出一丝悔恨或者是同情，反之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懒得理会他，更不想过多谈及这个话题。
仅是白了他一眼，她也没再说话。
苏绍南又开始自言自语模式，“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吧？我住院的事情和他真没关系。他虽然恐吓我来着，但我也不至于脆弱到经不住吓。是我妈小题大做了。要是这个原因你们分手，我不成了罪人。”
话音顿住一下，他脑袋里不知道又琢磨什么，想了一会儿，一脸庄重地开口。
“要是别的原因分手就跟我没关系了啊。”
急忙撇清关系。
态度潇洒的很。
童嘉言看他极力扮做没心没肺的乐天派，漂亮的眼眸盯着他格外灿烂的脸庞。
“既然和他没关系，那你为什么住院？你生了什么病？从你刚回国开始，就总进医院，不是在国外治好了吗，为什么还是这样？”
连串发问，逼得苏绍南无力招架。
眼眸微动，还是尽力扯出一丝笑，随手又拿了个苹果慢慢啃起来。
“总是有点后遗症的啊，明天就能出院了。我妈是不是骂你了？别听她的，她只是太谨慎了。”
太气他这避重就轻的态度，童嘉言继续追问。“后遗症是什么？”
苏绍南耸耸肩，吃苹果吃的一脸丧，“偶尔头晕呗，睡一觉就好。”
“苏绍南！”
终于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童嘉言眼前仿佛蒙了一层雾，“到底为什么不做手术？”
“……”
啃苹果的动作一顿，苏绍南眼里掠过惊诧。
可抬眸看她时，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谁说的啊？嘴这么不严。”
说完又优哉游哉得啃苹果。
好像两人不过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体内窜出一股无名火，童嘉言抢过苹果，扬手丢在垃圾桶里，势要问出个缘由。
“即便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也应该试一试，不是吗？”
“不要。”
苏绍南躲避她的目光，随意拨弄了一下自己精心打理过得发型，语气顽劣，“开颅手术要剃光头的，我才不要呢。那样本少爷就不帅了。”
苏绍南从小到大就是这样。
遇到越严重的问题，越要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解决。
童嘉言站在床边看他漾着笑意的脸庞，心里无可抑制的涌出酸涩感，“你知道不做手术会有什么后果的，如果真到那么一天，要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两年吗？足够我安排好所有的后事了。”
苏绍南改为两手垫在脑后，偏过头来，眯着眼睛朝她笑。
“我可不想什么都还没做，就死在手术台上。”
童嘉言也是学医的。
说不出‘你一定不会死’这种安慰话。
百分之二十就是相当于在死神手里抢人。
死亡的概率远远大于手术成功。
她清楚知道这一点。
苏绍南也知道。
所以无所畏惧。
“不都说么，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我列了个清单，为了显得逼格高，特意做成了ppt形式。言言，我现在发给你看看，让你知道我是个思想觉悟多高的一个人……”
提到这件事他竟然还莫名兴奋起来。
童嘉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
落下一句‘不管你了’之后，提包迅速离开病房。
听到那声利落的关门声，苏绍南嘴角的笑意慢慢扯成自嘲的弧度。
眼里的明光也逐渐黯淡下去。
过了一会儿，又伸手拿了个苹果，一脸丧的啃了起来……
*
童嘉言太气苏绍南故作洒脱。
出了病房就直接乘电梯离开。
不过她没下一楼，而是按了六楼院长办公室的电梯键。
她走出电梯时，等在外面的几个男人涌了进来。
童嘉言没特别注意这些人，侧身，与他们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容貌最为出挑的男人倒是看到了她。
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流露出些许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