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说的没错。
苏绍南现在活着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倒计时。
可是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淬上了无尽的寒意。
冷到人骨子里。
随着他每个字话音落地，童嘉言甚至都忘记要挣扎。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昨天的江沅还好好的和她在家里窝里了一天。
此刻的他就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还是入秋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为什么？”江沅睥睨着身下的女孩，表情阴冷地像是在想办法弄死她，“好，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他的神情，语气，眼神，无一不透露着残暴。
江沅控制着她可能会乱动的双手，膝盖也抵在她的身侧，虽然从头至尾，身下的人并没有挣扎过，但他也保持着完完全全禁锢姿态。
整个人倾身而下，遮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压迫感十足。
砸下分量不轻的话语。
“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过苏绍南？即便和我在一起，也更喜欢他对不对？”
他的状态堪称暴躁。
童嘉言立刻反驳，“你胡说什么。根本没有的事。”
再好的跑车，车内空间也是有限的。
江沅压在她身上，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可能要人性命。
“你和我说分手的时候连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当初他出国，你却坚持写了四年邮件。”
“摆在衣帽间的那张合照，这么多年，你不也没舍得撤下吗？”
“你能跟我生死与共，也能和他共生死是吗？我刚才开车是冲着他去的，你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昨天陪我，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出来约会吗？还特意回到你们上学的地方，旧情复燃？”
每抛下一句质问，他手上力道就无意识加重。
那语气真像是要把人剥皮削骨。
一股脑地砸下的话，砸得童嘉言头晕目眩。
他是怎么得出这些离谱到没边际的结论的？
竟然还质问的这么理直气壮？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根据江沅的问题，她要说的话好多。
可现在明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苏绍南真的会出事。
“我们先送苏绍南去医院，我再跟你说。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禁不起折腾，我必须要下车看一下，你不要闹了。”
童嘉言都不知道要怎么熄灭他的暴怒。
满脑袋都在想。
无念堂的少主即便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也不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若是苏绍南真的出什么事。
一切可就无法挽回了……
可她的恐惧和担忧对于怒火正盛的人来说，看起来则是另一番感受。
江沅认为她是该哄他，让他安心的。
可她只惦记着苏绍南死活。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回想起苏绍南刚刚说的话，他缓慢地松开对她的禁锢，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和痛楚。
重新坐回到驾驶位上，扬手丢给她手机，音色低沉，“童、嘉、言。”
他又一字一顿喊她。
童嘉言没由来得心下一颤。
手指捏紧了手机边缘。
听到他犹豫了很久才吐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