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少年持枪低吼,像是濒临崩溃的野兽。
老爷子扫了眼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转而将视线移到他握枪的左手上,不知在想什么,眉眼轻皱。
过了几秒才沉声道,“不是。”
看少年怀疑的目光,老爷子目光微沉,“不相信?那你又能拿我怎样?阿沅,一路闯进来,枪里还有子弹吗?”
光是听子弹上膛的声音,他就能辨别出枪里有几发子弹。
“没有。”
少年坦白承认。
轻轻扯唇,嘴角掠过苍凉笑意,“我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就在话音落地同时,少年以惊人速度反手收了手枪,随后从身上摸出特制飞刀丢了过去。
噗哧一声!
是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老爷子的轮椅躲闪再快,还是挨中一刀。
刀子生生插入了他的肩胛骨。
感觉到疼痛,如鹰一般犀利的眸中划过一瞬的惊叹。
眼前的人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他的本事都是来自于他。
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少年的本领已经愈发的惊人。
从他对抗死士离开无念堂。再到如今单枪匹马回来复仇。
还能伤到他。
这些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阿沅,你如今越发能耐了。”老爷子眯了眯眼,眼底微微泛出精光。
对于伤势,只是随口吩咐一句,“叫医生过来。”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这话像是对着空气说。
可在暗处,随着老爷子一声命令,几道黑影迅速闪过,消失不见。
还有五人从二楼围栏处翻下来,束缚住少年。
没有枪,没有暗器,他是要不了他的命的。
江沅放弃抵抗。
如同这别墅里的困兽。
行动受限,可眼底还是蕴着深刻恨意。
他恨透了眼前的人。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女人死了和我没关系。”
从容拔出刀片,老爷子两指夹着带血的利刃,语气冰凉地吐出一字一句,“是你亲手开的枪不是吗?她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他在故意往少年的伤口上撒盐。
强撑一晚上的情绪因为这句话而到达临界点。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野兽终于崩溃发狂,少年疯了一般挣脱束缚,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眼眶泛红,额头上和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
“既然恨我离开无念堂,有事情你冲我来,为什么要牵扯到她。”
少年的状态像是随时要撕人。
眼神示意那些人不用上前。
看到他眼中明晃晃的绝望,老爷子狠狠又往他心窝戳了一刀,“是你女人不想让你杀父。阿沅,选择是你自己做的,后果就要自己承担。这是我十年前就教过你的道理。”
每个字都是一把刀。
是了。
都是他的错。
是他要杀父。
是他开的枪。
童童受伤,都是因为他。
如果没有他,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看少年目光呆滞,缓慢松开他。在转身时眉眼处的深重绝望,以及眼底破碎的情绪,老爷子意识到什么,忽然大叫,“拦住他。”
可是那几个手下怎么是江沅对手。
他们其中一人手中的枪已然被他夺了过去。
少年这次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