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老爷子见到眼前场景，一向不含感情的眸中都划过瞬间的愕然与不敢置信。
这混小子是疯了吧！
面前的人轻轻抬眸，眼底还有残留的恨意。
但是明显被另一种称为希望的芒掩盖住。
血水从他脸上滑过，少年薄唇微启，声音低哑到模糊，“我求你，救她。只要你救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数小时前，他硬闯无念堂，持枪对抗几十名死士。浑身散发着要与全世界同归于尽的恨意。如同崩溃的野兽，凶残嗜血到好像随时能撕碎对方。
而此刻。
少年眼里带着一点微弱的芒，放下一身的骄傲，对这个最恨的老头子，用了‘求’这个字眼。还说他什么都可以做。
老爷子两手搭在轮椅上，眸中再次恢复往日的犀利。目光如同一道笔直的死亡射线，直射跪地的少年。
声音低缓有力。
“如果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派的人去医治她，也只有百分之五十救活的概率，你也要这样不顾一切吗？”
“对。哪怕百分之一，我也求你，救她。”少年对视他的眼，字字皆是落地成钉。
果然是他选中的人。从小到大都这么有种。
“我想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回到无念堂，做回你的少主，将来接替我的位置。”
老爷子的语气不参杂一丝情感。似乎并不是让少年选择，而是下了一道无法拒绝的死命令。
“好。”
没有半分犹豫，字音在少年唇齿间迅速吐出，“我答应。”
这小子……
之前用命退出这里，后来他用尽手段他都不肯回来，如今为了女人倒是答应的痛快。
果然，难过情关。
与预想的答案虽然一致，老爷子却并没有流露出欣喜，眸里的狠厉仍旧真切存在，“既然回来，你这一生就是无念堂的人，无论生死。”
这句话不知戳中少年哪个点。
眼中蓄上坚定，依旧无所畏惧地对视这个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家主。
“我答应你回来做少主。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尽力守护它。但我的命……是童嘉言的。”
“你！”
老爷子是真想骂他。
但转念一想，算了吧，逼得太紧于无念堂无益。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从小就冷冷淡淡的少年，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情种。
为了那个童家千金，是不管不顾，甘心做到这地步。
摆手示意黑衣人推他回去，老爷子进别墅之前落话，“我已经派人去医院了，你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来日，我是会要你兑现的。”
童童……有救了吗？
少年的情绪时刻处于濒临崩溃和已经崩溃状态，如今听到他的话，脑海里空白一瞬间，才艰难从地上站起。
上了车，再次往市中心赶去。
路上接到了路冥电话，“江少，老爷子安排的医生已经过来为童小姐做手术了。只是成功几率只有一半，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
少年淡声回，随后结束了通话，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异样。
扁平的跑车贴地极快地行驶，可并没有驶向医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