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足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觉得白天叶瑶阿嫲那眼神过于伶俐,决定翌日去一趟山脚的屋企。
阿嫲的原名叫绮兰,巫足和妻子绮兰是自主恋爱,绮兰相貌美丽、为人贤惠,虽没什么知识,但体贴,懂得观测人心,深得巫足欢喜。美中不足的是,家中贫困,营养不足,又是早产出身,导致身体欠缺,无法孕育子嗣。
新婚燕尔之时,流言蜚语,皆不入耳。可人会变老,生活难免争吵,寨子里指指点点的话,让两人不复从前,两地分居。
绮兰以静养为由搬出寨子,深入浅出,自此两人四十年未见。多年未见,容貌似有变化不足为奇,这也为龙姑创造了隐藏的机会。
是的,龙姑被逼到绝境,恰巧碰到进山采药的绮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龙姑本想挟持绮兰,以便逃生。
当听到山脚急促和嘈杂的声音时,绮兰一把抓住龙姑进入洞口,由密道逃生。回到山脚的屋企,龙姑早已昏厥。
久病成医,绮兰不会蛊医,只能将在古籍学到的针灸,简单消毒,扎紧穴位,撑开龙姑嘴巴,将箱底的野人参塞进嘴巴让其咬住,为逼出龙姑体内毒气提供力气。
一天后,龙姑终于苏醒。她警惕地望着绮兰,“放心,这里没人查,哦,你是在担心我出卖你,还是我给你下了药?”绮兰打趣道。
“哈哈哈哈哈”,绮兰被龙姑正经的样子逗乐,“我跟巫足,结束了,我生不了孩子,也听不得乡里的风言风语,更受不了他以这些事来戳我痛处。”
“我想过离开,可字认不得,路不认得,又没钱,走不远,况且,巫足内心阴暗,我想他估计宁愿我死了,也不会让我离开,就像你一样。我在,他保住了专一的好名头,骂名、黑锅都是我背了。”
绮兰望着山的方向,静默了。
风轻轻吹着,半响,又开口“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我如今几乎半残半废,怎么帮?”龙姑不解地问。
“身份互换,你用蛊变换成我的脸,偶尔去寨子里,去人前露露脸。这几年我跟寨子里的人沟通不多,人际交往也不必劳神。”
“这次这么严重的暗算,以你的性子必定有仇必报,毕竟老寨主不就是这么死的嘛”
听到这里,龙姑震惊,立即抄起手边的针,做出防御姿势。
绮兰不管不顾继续说道:“用我的身份,留在这,养好自已的身体,修养好你的雌虫,待日后好好报仇不好吗?”
就这样,龙姑以绮兰的身份留在寨子里,绮兰借助龙姑外面的人脉出去生活,学习,结婚,生子。
是的,巫足由于长期以身体养蛊,精子早已坏死,原先的龙姑不好拿捏,他才借口毁约,娶了绮兰背锅。
夏天的太阳总是早早升起,寨子里的小孩又撒欢乱跑,巫足用糖引诱他们去阿嫲屋里打探,熊孩子把屋子里翻的乱七八糟,小男孩的事情很快传回了寨子里。
这立刻引起了族长和其他老人的警觉,联想到这几天一系列巧合,越想越觉得绮兰五婆是龙姑的想法有一定依据,奈何老五祖巫足如今掌权,生怕说错一点。
巫足虽然怀疑,但想着龙姑心高气傲,怎么都觉得不大可能。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能注意到很多细枝末节的点。田里的桑叶,水稻,玉米,老婆子似乎都没过驱虫;在家家都受牛羊啃食时,她的粮食也没被啃过……那小丫头片子,说是赶集的时候走丢的,捡的,虽说边境常常有拐卖人口,但这么碰巧的事,怎么没让其他人赶上。
巫足越想越不对,越不对越往山脚走去,用他那老眼昏花的眼睛一瞧,果然发现不对。
叶片上的不是菜虫,也不是苍蝇,是雌虫!
巫足愣在原地,脑子里快速转动,屋企里的不是老婆子绮兰,是龙姑,此刻,在看到雌虫的那一瞬间,他确定了龙姑的身份。
“怎么会,怎么办,到底是哪一刻,绮兰变成龙姑!”,巫足收了收神,快速离开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