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还真是，别人安排的棋子。”
陈凡于心中暗道，如此的猜想着，想到之前的推测果然完全正确。
那么掌握幕后的执棋者，绝对就是那位蓑衣老前辈。
或许，从自己获取到那尊黑鼎开始，对方就一直在暗中监视。
并且逐步安排，最终让自己进入龙墟秘境。
陈凡回想起这一点，对于那位老者的怜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想来那个“故事”也是编造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同情。
这样一来，就能放松人的警惕。变得完全相信那个故事。
从而，最终帮助他救‘它’，或者说这里的龙。
被别人安排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陈凡心中诞生一股急躁的脾气，没有会喜欢被别人安排命运。
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是机关傀儡一样。
有遭一日，还是会如提线木偶那般被人掌控，玩弄于股掌之间。
谁会喜欢这种感觉呢？
尽管心中并不平稳，甚至充斥着愤怒。陈凡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敖渐川打量了陈凡一眼，声音平淡如水道：“还算镇定，不知是否在强撑。”
尽管面对一语道破，陈凡还是尽力维持住冷静的状态。
红龙仰头好似在回忆，平稳下来道：“小川，你娘五百年不曾来看我了，她还是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吗？”
提及“那个男人”这四字之后，红龙的双目倏而变得赤红无比。
像是隐藏、积怨许久的恨意，如同怒火一般，都要从龙躯内释放而出。
莹白的锁链疯狂震动，红龙开始极力挣扎，想要摆脱束缚自己的圆形玉台。
敖渐川的声音，忽而变得暴戾道：“我说过多少次，那条贱龙早就死了！死在了自己最爱的夫君手里，做为养料成就了别人的道途！你也是傻，还在想着那个该死的男人吗？”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寂灭他的魂灵，叫他永生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他最后的话语，几乎是用尽声音嘶吼出去的。
仿佛夹杂着，一股更为极致的恨意、甚至有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因为，陈凡见到了敖渐川，通红的双眸中居然流下眼泪。
那是怎样一种矛盾。在他的内心相碰，才会让人变得这般的扭曲和略显癫狂。
简直是一副歇斯底里、疯狂冠绝彻底的状态。
那么‘那个男人’，想来就是敖渐川的亲生父亲吧？
陈凡如此的猜想着，目光一刻不停的盯着敖渐川，想要从对方的情绪中分析出更多的可能性。
然而，敖渐川却是恢复如常，声音平静问道：“红姨娘，他给自己的子嗣种下心魔印，甚至对你下达了无耻的禁制，你难道就不痛恨他吗？难道就不想将他挫骨扬灰吗？”
红龙此刻恢复了清醒，喃喃的回答道：“我曾经想过。可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我终究是理解了他所做的一切。”
“一切？一切可笑、可悲，甚至不值得可怜的行为罢了。”
敖渐川阴恻恻的轻笑，声音低沉着道：“喝了几百年的万物蕴灵水，居然令你堕落不堪，我们青河龙族的尊严都被你丢光了，为了无比可笑的爱情，你和那条贱龙……做了多少可悲的事情。知道吗？”
“我一定会从这里走出去，然后抹除那一切，重现这片地域水族的昔日荣光。”
“你做不到的，小川，姨娘已经认命。”
红龙声音悲切，夹杂痛苦道：“每隔十年一次喝下万物蕴灵水，诞生数千的幼龙，便是我在赎罪。”
“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在赎罪吗？”
敖渐川停顿，指着陈凡言道：“祖爷爷守护的那道黄金龙魂，就在他的脑海里。你们当初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谋害、绞杀数万的水族，可是结果呢。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红龙郑重且认真的打量了一眼陈凡，声音变得庄严起来。
“年轻人，原来。你才是那个注定天选者，希望我们青河龙族所守护的东西。能庇佑你活下去。”
陈凡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保持着冷静点头。
青河龙族？居然涉及到了龙族内部事情吗？
这已然超出了陈凡的认知，他知道天地间有传说的龙。
可是没有想到，这龙居然还有种族存在，就像是人族与多数的妖族对立一样。
这龙族的话，多半也属于妖族的吧？
难不成还是瑞兽种族？貌似并没有什么不合理。
陈凡如此想着，思绪放在了敖渐川的身上。这家伙是‘龙人’的话，究竟还算不算是龙族呢？
红龙再对着敖渐川道：“小川，无论如何你的母亲。我的姐姐已经故去，往后莫要再叫她贱龙。生灵一死，恩怨自该了却。”
“是，红姨娘。”
敖渐川的声音变得冷漠，走到了红龙的面前。
如同恶魔低语着：“祖爷爷说，对于你这个叛逆的女儿，还有一个唯一的作用。就是与我的母亲一样，最终成为别人道途的养料。”
“红姨娘，不要怨恨我。”他伸出手，于掌心蠕动出血肉聚成的红光旋涡。
一股吞噬生机的力量，瞬间散发出来。
红龙身躯内的血气逸散而出，一丝丝飘荡周遭、而又被旋涡吸入敖渐川的体内。
“早在他的分身出现在秘境的那一天，我便想到了今日的境况。”
红龙声音逐渐变得欣喜，好似放松一样言语：“我终于，赎清了我的罪孽，终于可以解脱了。”
随着时间流逝，红龙庞大的身躯逐渐消散。
最后，好像未曾存在过一样。消失在了这方明亮的殿堂中。
唯一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便是那未曾有束缚的莹白锁链。
敖渐川收束了掌中的血肉旋涡，旋即盘膝坐地，炼化起体内磅礴的龙之气血、精气、灵力等。
与此同时，还不忘对着陈凡询问道：“如何，一切的真相你清楚了吗？”
陈凡点头，心中感到极端的骇然。
因为眼前的‘龙人’居然把自己的，龙姨娘给吸收炼化在了体内。
寻常的人见了这一幕，都会感到无比的震惊。
陈凡并没有例外。
这种行为，与蚕食至亲的血肉有何不同？
难道因为他是‘龙族’，就可以随便如此吗？
这已然触犯到陈凡所遵循的道德。令他难以再保持冷静。
陈凡心中涌起火气，不想兼顾任何后果，当即询问道：
“为什么。你要杀害自己的姨娘呢？那最起码是你自己的亲人啊，无论有多么罪不可赦，都不应该由你下这个手。”
“你如若哪天回想今日，还会心安理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