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别敲了，能算灵鱼的小银龙鲤，总共也就那么几条，你再要，它们就绝种了。”
等刚靠近岸边。
林书缘就看到了令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只见一只三尺来高的红松鼠，正举着把铁锤，骑在条一丈来长的银色鲤鱼身上，哐哐乱敲着，把其砸得晕头转向。而银色鲤鱼周围，则有数条小许多的同类，在不断朝松鼠吐口水，令松鼠毛发炸开。
前者。
正是他不算灵宠的灵宠，小黑。
后者，则是两年前收服自云泽湖的练气一层的银龙鲤，及其身后跟着的数条一两尺来长的小银龙鲤。
两年下来。
充足灵气的供养下。
原本还是鱼苗的一群小银龙鲤，也慢慢长大，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鲤鱼，顶多算沾染了几分灵性。
只有约二十余条，才算灵性达标，勉强达到了灵鱼的标准，待长至银龙鱼母那般大小，便能尝试凝聚灵力，正式成妖。
并且成妖途中，还会有相当一部分，因为承受不住灵力冲击而死去。
这也是修仙界的普遍法则。
虽然妖兽中没有灵根一说，但也有冥冥中的天赋将大部分兽类限制在了妖兽之下，否则，以部分妖兽那恐怖的繁殖能力，早就将这方天地化作了一方妖国。
至于那两条成熟银龙鲤。
虽然还未得到御兽法诀，林书缘仍将其都放了出来。
因为在故意放任后者捣乱几次后，连遭数次仙府之主制裁的银龙鲤夫妇，也早被磨平了棱角，变得乖巧。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默默瞥了眼潜藏在深水中朝这边观望的银龙鲤王，林书缘脚步微动，就上了岸。
“好了，普通鱼也行的，等小银龙鲤长大，我们将来才能有更多真正的灵鱼。”
到达岸上。
林书缘第一时间朝仍在揍鱼的小黑招了招手。
也因为自己策划的那几次冲撞，本就对银龙鲤不爽的小黑，更是将它们当成了敌人，一有机会就找它们麻烦。
为了防止其真被这两条野性难驯的灵鱼伤到，他还特意在小黑身上留了两道符箓。
反正只要不激活，也不会浪费。
“叽叽，叽叽。”
而得到林书缘的招呼，小黑也眼珠子一转，十分听话地收了手，然后便满脸兴奋地冲上了岸，从身上挎着的由兽皮制作的小包里，不断朝他掏起东西。
有黄术，有白芷。
多是一些普通的草药。
压轴戏，则是一条大概一尺长，还在滴血的银龙鲤。
“哈哈，这次准备得这么快啊，行，那咱们开始！”
看着小黑的举动，林书缘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旋即便伸手一招，托来了放在一旁的一座四耳炉鼎。
小黑也立即从旁边的一棵树下，抱来一捆散发着果木香的木柴，置于炉鼎下。
“开炉，炼丹！”
而一切就绪后，林书缘便点燃柴火，开始陆续往丹炉中放入鱼肉、鱼血，以及只有半截的黄芽草、补气草在内的各种药材。
放的同时，还不断使用灵力，控制着它们落下的方向、位置。
没错。
自从一年多前，从返回族中的三婶钱红手中，求得了其家传一阶下品炼丹术后，林书缘便开始修炼起来。
直至今日，也算……
略有小成？
“取兽肉的全部，以及灵草的三成做基底，再添白芍三分，以一丝兽血综合……”
感受着丹炉中，随着火焰炙烤，慢慢散成一团一团药液的药草，林书缘便开始双手掐诀，用灵力控制着几团药液，将它们按照特定的顺序、份额缓缓凝聚到一起。
这个过程，虽然消耗灵力不多。
但林书缘的脑门儿上，已经不知不觉沾染上了一层层汗水。
“凝！”
待到几种药液彻底凝成了一团，林书缘才一声轻喝后，双手加速掐诀，一股股灵力就朝丹炉内汇聚而去。
“分！”
伴随最后一股灵力灌入，又朝丹炉内撒入一抹灵泉水，同时吹熄火焰，他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等待数息。
林书缘方才打开丹炉的顶盖，三枚圆润的丹丸就被他用灵力托举了出来。
“成丹三枚，比上次还要多出了一枚，按照灵兽丸的炼制经验，我大概也能称作一位顶尖炼丹师学徒了吧。”
将三枚丹丸放入手中，细细端详，林书缘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没错。
他这次炼制的，正是曾经从族内换过几回的，对兽类有益的灵兽丸。
从名字上其实便能看出，灵兽丸实际上还并不算真正的丹药，充其量算是一种半成品。
但这却是附近修仙界，炼丹师学徒开始学习炼丹时，普遍接触的第一种丹药。
因为炼丹术的学习，极其耗费资源。
灵兽丸却取材相对简单，稍有几分灵性的兽肉，乃至破损或残缺的灵药，配上一些凡俗就有的药材，便能尝试炼制。
而且炼成后，无论是用作猎妖的诱饵，还是喂养灵兽，都能多多少少换点碎灵石回来。
对许多贫穷的散修，以及大部分手头不宽裕的势力，都是一种难得的优质练手材料。
当然。
即使是这样的练手机会，也不是常常能有的，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如同林家。
由于最近几十年的糟糕环境，也往往只能限量供应。
他也是由于有仙府，才能经常性的练习。
“可惜，按现在的进度，大概也要两三年才能真正成为炼丹师，要是我灵农的天赋，能用在炼丹上就好了。”
但转念想到其他，林书缘的欣喜之意又稍微淡去。
修仙百艺中，炼丹是极吃天赋和经验的行当。
虽然炼丹学徒到达一阶下品炼丹师的平均速度，至少也要十年，自己已经比其快了许多。但林书缘知道，这都是建立在经常练习还有一些超前思维的基础上的。
他的真实丹道天赋，怕是只能算一般。
而习惯了在灵农之道上的超速进步，一时间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咳咳，要让大姐知道了我的想法，怕是又该骂人了。天下这么多好事，哪能让一个人全得去的，大不了慢慢学习就是了。”
但紧接着，想起了某位还在成丹边缘折腾的族姐，林书缘又轻咳一声，拂去了心中些许尘埃。
“小黑，接着！”
回过头。
他就将手中一枚灵兽丸径直扔给了翘首以盼的小黑，后者直接一口吞下，同时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至于为何不将剩下两枚一并扔给对方。
概因某松鼠觉得自己炼丹时出力小，每次都死活只肯收一枚。
而林书缘笑了几次也就随它去了，反正剩下的最后都是喂了对方。
并且，也是自那次，他才发现，小黑的灵性，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些，就像吸收的灵气，都长到脑子上去了。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