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院首就匆匆过来,跪在床前将手搭在盛颜卿的手腕上,盛颜卿只觉得按着她手腕的人指尖一阵颤抖。
啊,稳了。
自己这装死技术,杠杠的。
呼吸脉搏全都消失,只要不检查她心跳就完全没得问题!
盛颜卿喜滋滋的想着,随即就感觉到身体被人抱了起来,心脏处被人压了压。
盛颜卿:“……”
闻着熟悉的松香,她心里一阵麻木。
云止这个老鸡贼!
“张太医,德贤郡主如何?”南越帝脸色难看的问道。
张院首跪在地上,沉声道:“回陛下,郡主她,她没有生命体征了。”
“陛下,卿儿是喝了给姑姑的安胎药才会中毒,这是有人要害姑姑,卿儿是替姑姑挡灾,还请陛下严查!”
盛云庭一掀衣袍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强忍悲伤。
此言一出,盛韵锦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捂着嘴看向一旁空了的药碗,难以置信道:“有人要害本宫。”
她不顾自己五个月的身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将南越帝吓了一跳。
“贵妃,你身子不行,快起来。”
“陛下,臣妾不能起来,卿儿是臣妾的亲侄女儿,她如今躺在那里是替臣妾躺的,如果不是她,臣妾和腹中
孩儿定然死于非命,皇上,臣妾不求能抓到幕后黑手,还请皇上救救卿儿。”
盛韵锦此言是发自内心的,她虽然不喜盛颜卿,可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儿,她从未想过盛颜卿去死。
何况还是为了她去死。
那碗药分明是盛颜卿知道有问题故意喝下去的。
她是在用性命来保护自己,盛韵锦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里感动的同时又对下药之人深恶痛绝。
这个傻孩子,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还不要命了的救自己,可真是傻子。
南越帝闻言勃然大怒,“查,此事必须查!胆敢害贵妃和皇嗣,绝不姑息!至于德贤郡主,张院首,你还能不能再救救!”
张院首:“……”
他真想救啊,但真救不了。
这都没气了他咋救?他又不能起死回生!
正斟酌着如何拒绝能不刺激到盛贵妃时,抱着盛颜卿的云止开口了。
“能救。”
张院首懵懵的看着云止。
“张太医能救。”
张院首大着胆子抬头,试图从晋王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晋王带着面具,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王爷的意思是,下官能救?”
他能吗?
云止深深的看着盛颜卿,点了点
头。
张院首:“……”
他能?
他真的能?
不光张院首自我怀疑,就连装死的盛颜卿脑袋都冒出了问号,她要不是装死,真想跳起来摇晃摇晃云止的脑袋。
王爷,你清醒一点,我已经死了半天了!
就在这个时候,拉肚子拉的都快虚脱了的张朝回来了,他跟角落里的盛薇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中毒死了,这不可能啊。
他按照盛二小姐的吩咐,下的是滑胎药不是毒药啊,难不成是盛颜卿自己下的?
“你,对,就是你,你躲什么?你是不是在心虚?”盛云庭一眼就看见张朝目光下的躲闪,指着张朝就忍不住出声。
一句话就把张朝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
“陛下,贵妃娘娘的胎一直是小张太医看的,这安胎药也是小张太医配的,如今药有问题,怕是和他脱不开关系。”
张朝一听这话立马就懵了,他跪趴在地上,颤声道:“陛下,安胎药是正常放的,微臣绝对没有胆子害贵妃娘娘啊。”
盛薇疑惑的开口,“小张太医照顾姑姑许久都没有出过错,怎么今日就出了问题,你好好想想,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经手这药?”
盛
薇的话给了张朝提醒,他吓得魂立马飞回来不少,他装作思考的样子,半天才磕磕巴巴道:“没有,贵妃娘娘的药都是微臣亲力亲为,从不经手他人。”
“药熬好了也是交给娘娘身边的景瑟姑姑,除此之外并无别人了,奥对了。”
张朝好像突然想起一般,小心翼翼道:“盛大小姐还看了药。”
“姐姐看药干什么?”盛薇疑惑。
张朝道:“微臣听说郡主在合同县救了瘟疫,还认识圣医七叶,所以心生仰慕前来拜师,盛大小姐给了微臣十八颗毒药,说只要微臣不死就收下微臣,微臣没死,她也收了微臣,后来听说微臣给娘娘熬的药,就要看看。
微臣想着盛大小姐医术方面造诣颇高,便拿过来给盛大小姐看了,这,盛大小姐是娘娘的侄女,总不会害娘娘吧?”
一旁装死的盛颜卿都快听不下去了,她在主角团眼里是有多蠢,能够自己下药自己喝,毒死自己?
张朝说完,场面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他忐忑不安极了,下意识看向盛薇,就见盛薇脸色苍白,他一怔,犹如晴天霹雳般猛的反应过来。
他刚刚的话是说毒是盛颜卿下的。
而如今死的也是盛颜卿,这不代表盛颜卿
给贵妃下毒,结果自己抢过来喝了吗?
盛颜卿又不傻,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不是摆明了在告诉陛下,毒是他下的,他还要陷害给盛颜卿吗!
一瞬间,冷汗席卷了张朝全身,他趴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一片,脑中只有两个字。
完了,他完了。
“好,很好。”南越帝怒极反笑,他看向跪在一旁惊呆了的张院首,气笑了,“这就是你培养的好弟弟!”
毒害皇嗣贵妃,陷害忠臣之女。
光是第一点,就足够张朝满门抄斩的了。
张院首瞬间回过神来,他跪走到南越帝面前,将头嗑的砰砰直响,血流进眼睛里也来不及管,嘴里哀求到。
“陛下,是微臣管教不严,还请陛下将张朝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微臣绝不心软,只求陛下放过微臣一家老小,微臣愿意以死谢罪!”
事到如今,他只能求家人苟活。
张院首心里凉啊,他在宫中兢兢业业十几年都没事,这个蠢弟弟进宫不到一个月就害死他了!
张朝也害怕,他跟着自己哥哥一起磕头,突然想起来什么,脱口道:“陛下,微臣下的不是毒,而是普通的落胎药,郡主万不该死啊!”
一直等不到毒发只好自己装死的盛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