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尔第一次踏进寝室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张飞。电视剧里的张飞都是黑黝黝的,还有些壮实。
程希尔是扛着她的行李袋进来的,另外一只手还推着一个行李箱。
皮肤黝黑黝黑,甚至还泛着白光,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在女生堆里还是特别少见的。
我时常拿那会儿的她和现在的她相比较去嘲笑她,她不以为然,永远都是甩给我一个白眼。
“我们这些基础太差的才有进步的空间,你们是体会不到这种变化带给我的喜悦的。”
第一次夜谈会,全程只听见程希尔在那吧啦吧啦吧啦的不停地说,她是有她的豪情壮志的。我至今还记得她说的那一段话。
“我告诉你们,我们聚在一起了,以后四年里我们就是最亲的人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整个高中都是被别人笑话过来的,她们笑我黑,笑我壮,笑我一整个高中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其实高中时期根本就没男生把我当女生看的。我来大学,一是为了我妈,我要读出个名堂来让她老人家高兴,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摆脱过去,想要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我想很多场恋爱。我要证明给朋友圈的那群人看,我程希尔可不是她们眼中那没人要的汉子。”
那天晚上的我是震惊的,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能将内心深处最真的自己,这样没有防备地暴露出来。
她的苦和她的倔,她清醒的意识,和她对未来赤裸裸的期盼,都一览无遗地展示在我们面前。
即使听完了程希尔的豪言壮志,我们余下三个人还是没有勇气像她一样这样深刻地在刚刚认识的三个人面前剖析自己。
所以苏默是这样说的,“我倒是牵过男生的手,但那是学校表演要求的,这应该也不算吧。我谈过恋爱,仅限于一块儿学习,一块儿上学和回家。后来毕业了,也就无疾而终了。大学嘛,还是要学点东西,不然太对不起我爸妈了。送我来的时候,我妈都哭了,她可能是担心我会荒废学业吧。唉,没办法,从小就是个欠管教的人。”
所以林静是这样说的,“我妈管我管的很严,我手机里的每一条短信,她都要看,我qq里的每一条消息她也会偷偷看,她以为我不知道,甚至我的日记本都能被她翻出来。她每次都以为自己放回去的时候,是在原来位置的,其实每次都不是。所以我根本不敢和男生联系,我甚至在妈妈看不到的时候都不敢和男生讲话。但我觉得无所谓,可能是那个人还没出现。我喜欢看小说,小说里每个人物的人生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我是这样说的,“你们要是问我谈恋爱是什么滋味,我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但你们要是问我暗恋一个人好不好玩,我可以跟你说一整天。我总是没有勇气在喜欢的人面前大大方方地讲话,大大方方地露出灿烂的笑。我只知道偷偷看着一个人,心里头就很满足。我一开始是没有胆量说出这些话的,听到你们心里的话,我才敢说出来。”
可能是因为陌生,所以我们四个才会在相遇的第一天,这样吐露心声。要是换成熟悉的人,应该就没有勇气说出那些话了。
那一天以后,我们四个开启了肝胆相照的大学生涯。
那一天以后,程希尔开启了她不断猎食的大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