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松手啊,继续抱着。”林生一路都在大喊大叫。
我松开手,他就不乐意了,非得让我抱着,他才肯好好骑车,不摇来晃去的。
“落夏,我好开心啊,我真的好开心啊,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他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幸亏这街上没有认识我们的人,不然就糗大了。
“瞎说什么呢?这辈子还长着呢。”我在他头上敲了使劲敲了一下。
林生“哎呦”了一声,立马说不痛,还强调说,一点都不痛。
真是个大傻子,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有些心虚,我明知道,我答应他只是因为感动,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的内心并没有很强烈的要去爱他的冲动。
妈妈跟我说过,找男朋友一定要找让自己舒服的,别为了那所谓的心动错过真正适合自己的。
我站在有点懂妈妈说的这句话,但我并不能确定,林生就是那个适合我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一份感情,两个人不能互相喜欢,还能有多远呢?
算了,已经开始了。就别想这么多,我该好好享受当下,好不容易把那糟糕的过去摆脱了,是该让自己好好的被别人喜欢喜欢了。
林生一直在强调他终于不是单身狗了,傻乐傻乐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
其实他在人前不是这幅样子的,不熟悉的人面前,他总是一幅痞痞的,酷酷的样子,有些冷峻。
在我面前的他和人前的他,完全是两个模样,在我面前,他就是多变的,有时候是个大人,有时候是个小孩,有时候是个和我心灵相通的好朋友,有时候又是个处处和我作对的敌人。
林生把我搭到家门口,非要看着我进去,才肯离开,他把我电动车骑走了,捶着胸口发誓第二天一定能早起来接我上班,我只好依着他,让他去了。
还没到家门口,我正在楼梯上走着,突然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吓得我差点没把手机砸过去。
定了定神,才发现那是程希尔。
她耳朵里插着耳机,微微低着头,头发散落在肩头,背靠着我家大门。
那副样子,还是在这大晚上,能不被她吓到吗?
“我靠,程希尔,你这个死女人,你要吓死我吗你?”
“落夏。”
她只是抬起头,叫了我一声,随后,就开始大哭,泪水止不住地流着。
“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急忙问她。
程希尔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哭着。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劲头。
我认真地看了看她的眼睛,看起来,她应该是哭了好久好久了。
“走,我们进去。”
“嗯,等我收收眼泪。不能让叔叔阿姨看出来。”
我拉着程希尔进家门以后,就让她进房间去。简单地说了两句,说是坐了长途车,现在晕得很,爸妈就立马让她进去好好休息。
收拾完我自己,我也进了房间。
这是我第一次,看她哭成这副模样,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这样不堪一击,这样柔弱。
能把她弄成这幅样子的,除了萧何又还有谁呢?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把手中妈妈切好的水果端到她面前。
“落夏,她们骂我是小三。”
希尔一点一点把事情给我说了,说着说着,又哭一会儿,哭完了,再接着说。
他们刚到那座城市的时候,两人还是甜甜蜜蜜的,一起去租房子,一起去找工作。
等他们把房子找好了,两人也就顺其自然地同居了。
至于同居的细节,这就不得而知了。
萧何在一家物流公司上班,程希尔则在一家蛋糕店上班,两人离得也不远,经常下了班一起回,要是轮到哪个下班下得晚了,另一个就去等着,两人要多甜蜜有多甜蜜,没凑到一起绝对不单独吃晚饭。
可惜好景不长,那天,两人一块儿吃完夜宵,正准备坐地铁回住的地方,萧何突然接了个电话。
萧何看到那串号码,下意识地走到一边去了。
程希尔觉察到了异常,非要逼着萧何说出这是谁的电话,萧何不说,她就哭着闹着要拿他的手机。
萧何当然是没给她,这样强硬的举动让她觉得更不安了。如果萧何心里没鬼,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两人一路都在沉默着,都不说话。
到了住处,希尔又抓狂了,她就想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萧何被逼急了,直接把手机往地上一扔,屏幕碎了,可是手机却还有用。
因为那个电话又打来了,希尔冲上前去,一把抢了手机,跑到卫生间。
她接通了电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你,我现在也忙完了我的事情,我还是想不通,我不管,我现在就买火车票。”
萧何在卫生间外面使劲敲着门,可希尔没理他。
“你谁呀?”希尔问电话里的那个女人。
“你是谁?怎么我男朋友的手机会在你的手里。”
“你给我好好说话,我才是萧何的女朋友。”
“你再说一遍?”
“你是耳朵不好用吗?我说,我才是萧何的女朋友,你到底是谁?”
“我特么才是萧何女朋友,你是从哪儿来的野女人?”
……
两人在卫生间吵了半个小时,萧何在门外敲得累了,也放弃了,放任两个女人在卫生间大吵大闹。
原来,那女人是萧何在老家的女朋友,两人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在一起了,一直都处于异地恋的状态。
所以,那女人嘴里的小三,就是程希尔本人。
但是,程希尔和萧何在一起之前,并不知道萧何是有女朋友的,所以,程希尔这一次,是被小三了。
莫名其妙当了小三,程希尔气不打一处来,和萧何大闹一场后,收拾好东西就坐车回到了学校,她不敢回家,因为不好交代,这好好的暑期工,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学校宿舍没人,她也不敢待着,只好来我家了,知道我下班时间还没到,她也不敢先敲门进去,就那样一直在门口等着。
程希尔说:“怎么办?我还是好难过,好绝望,为什么当我以为这一次终于对了的时候,上天却跟我开这样可笑的玩笑?”
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话,我插不进嘴,就只好躺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说,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说了一会儿以后,她终于累了,困得睡着了,睡着的她,眼角还带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