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也进了前十,排在第四。他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摄影协会还真是给力,给林生送完一束花,肯定不会缺许秋的,许秋也收到了那样一束花,是一个小学妹抱到台上的。
他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不看他。
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不可能立马忘记。
许秋的话,我的眼泪,还在记忆里鲜活着。
我不看他,不是因为我心里有鬼,是我不想被他扰乱了,我喜欢平静的生活。
学习,恋爱,友情,亲情,每一件事,就那样按照平稳的轨道向前行,就好了,不要波动,不要刺耳的声音。
而且林生不喜欢我盯着他看,那不是废话嘛,既然我知道他的心意,我干嘛又去给他添堵呢。
但他有问我,“许秋今天,还不赖,你觉得呢?”
“我听不到。”我回他。
“落夏,你真调皮。”林生这样评价我这句话。
比赛结束,已经九点半了。
天黑以后的学校,路灯亮在大道两边,让校园显得更为浪漫了。
林生把我送回宿舍,喊着头有些晕,我便让他快回去休息,他在换季时,总是容易生病,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
过去他每次变成鸭公嗓,我都会大声嘲笑他。现在想来,自己对林生还真是有些过分了。
看着他离开,我也转身想要回宿舍,走到宿舍门边,刚想踏进楼里,我就被一个人拉着到墙角去了。
“许秋?”
他应该是提前走到宿舍楼,专门在这儿等我。
“落夏。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
我挣脱他抓着我肩膀的两只手。
“哦。”我的语气冷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凉透了。
“落夏,我那些话,全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醉话。”
“哦。”我希望他快些离开,我不愿再跟他有牵扯,但,不知怎么了,我也不愿意把他当成陌路人,赶走。
我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我要是不坚决,许秋就不会善罢甘休。
“落夏,我真的没有办法看你对林生那样好。你该是我的,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许秋突然一反常态,吼了起来,平常那个不争不抢,清风淡雅的许秋,此刻,完全变换了一个人。
“许秋,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说出这种话。”我冷笑一声。
“不,落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直到你站在别人身边,你站在林生身边,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上了你。”
他又重复这些话,这些让我觉得可笑的话。
“许秋,如果你对我的喜欢,需要通过我站到别的男人身边,你才能发现。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了。”
“可是落夏,你还记得吗。你曾经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们一起跑步,一起在图书馆,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
“你别忘了,做那些事的时候,林生也在。就算我是为了你,又怎样,人和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我对你好,却没有回报。现在,我终于看清了谁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你现在跑过来,又是几个意思,真是莫名其妙。”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能用这样的口气,和许秋讲话,讲着这样决绝冷漠的话。
“落夏,不论你说什么。我这一次,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对我的情意,我不信,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全都没了。”
“爱信不信,我要上去了,你走吧。”我没好气地回答他。
“落夏,这个,送给你。”许秋把一个小袋子塞到我手里,转身走了,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但我很清楚,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小袋子,那里面是一串手链,四叶草手链。
这个心机男,居然想用这个东西来勾起我过去的回忆,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为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能开心到飞起的落夏了。
每年春天,协会都会有春游活动。那一次,我们几十个人一块儿到江边的一片古树林里踏春,顺便烧烤。
我最喜欢那满地满地的四叶草,虽然都只有三片叶子,但我还是执着于能找到四片叶子。唉,也是很单纯的我了。
一整天,我啥都没干,就在那找叶子。
那会的林生拼命嘲笑我,觉得我是个幼稚的人。当时只顾着跟他吵架了,现在才觉得他说的还真有道理。
但我的寻找没有白费,我找到了两片四叶草,找到以后,还像个疯子一样地举起来,狂笑,还嘚瑟地拿到林生面前。
我把四叶草的茎缠在一起,两片四叶草点缀在茎上。
他们觉得很无语,可我偏偏觉得好看,还把手链带在手腕上,发了个朋友圈。
那时,我把手伸到许秋面前,问他:“好看么?”
“小孩子。”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那时候我就觉得林生就知道一味地嘲笑我,而许秋的语气里,虽然很是平淡,但是从某个角度看,也是带有一丝宠溺的味道的。
现在想来,他那反应,像是不在乎的感觉。相反,林生却是一天都跟着我,一边嘲笑挖苦我,一边却蹲着陪我一起找,还说要比我先找到,这样就能气我。
那时候的林生,好像真的在默默对我好耶。
唉,可惜我这个人,笨脑子,不会转弯,总以为林生是在处处跟我作对。
回忆着这些事情,我一抬头,竟不自觉地走到了宿舍门口。
一摸口袋,钥匙没带。只能敲门了。
又看到手中的那一串手链,我该怎么处理呢?
若是要还给他,我不得又和他见面?若是不还给他,也不是个事,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好歹也是礼物,无功不受禄啊,不还回去,他会以为我对他有什么想法的。
“你怎么!又不带钥匙!”程希尔叉着腰,质问我。
“唉,脑袋不够用嘛。别介意,别介意,侄女你要是没带钥匙,我一定会笑嘻嘻地开门的!”
“呵呵呵,那我先谢谢你了。”程希尔说。
“落夏,你手里拿的啥?”林静这眼力劲,我真是佩服。
“手链,四叶草手链。”我举起来,给她们看。
“哇噻噻,林生不错哈,知道你这个幼稚鬼,喜欢这玩意儿。”林静拿过手链,在那欣赏。
“唉,让你们失望了,这是许秋给的,不是林生给的。”
“什么?许秋?你怎么又跟许秋扯在一起了?”程希尔问我。
“他不是跟于潇潇分手了嘛。”
“这个我们知道,贴吧里都八卦了好几天了,许秋上次唱歌,于潇潇没登台,大家就猜出来了。”
“是。他找我了,跟我说什么他和于潇潇在一起,只是于潇潇设的一个局,莫名其妙的,讲也没讲清楚。还说看不得我对林生好,是因为他发现他其实喜欢上了我,狗屎,你们说他说这话搞不搞笑?”
林静和程希尔认真地听我说完,一脸不可描述,不对,二脸不可描述状。
“这?许秋?我怎么听晕了。”程希尔说。
“我也晕了。”林静看了一眼程希尔。
“好吧,反正就是许秋后悔了,后悔拒绝我,他觉得看我对林生好,不甘心。”
“切,什么鬼,别理他。”程希尔说。
“就是,莫名其妙。”林静和程希尔永远都是一个出气筒出气的。
“我知道。我不会对不起我的小生生的,你们放心吧。我是好女人。”
我把手链拿回来,装回小袋子里。
我决定了,下次来例会的时候,放他桌子上就好了。
这周应该是要开例会,听说,我们协会要承接决赛的摄影,这一次,还是有偿摄影哦,想想就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