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二点，不知道谁站在阳台吼了一声，吸引了所有没有睡觉的伙伴。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地这么想
……
流水他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伤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
一个人的嘶吼，最后变成了全员的大合唱，蔚为壮观，吵得连宿管阿姨都没办法安睡，从值班室披着外套爬起来。
站在a、b楼之间的空地上，打着手电筒，对着同学们吼了一句——
“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却惹得许多人流了泪。
季长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加入了大合唱。
她们宿舍旁边住的是大二的，两间宿舍的阳台只隔着一层栏杆。
几个学妹穿着拖鞋走出来，看着大四学姐哭得稀里哗啦，慌忙从宿舍拿了纸巾，隔着栏杆递过来。
“毕业是开心的事情，学姐别哭！”
“这里永远是你们的母校！”
大合唱持续了十来分钟，结束的原因不是大家吼不动了，而是哭得唱不出一句完整的歌词。
这一晚，月色很亮，夜色很长。
夜未尽，人未眠。
大多数的东西都寄回去了，行李也快收拾完了。
其实剩下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时就能收拾完的量，让几人活生生地收拾了四个小时。
收拾一会儿歇一会儿，再聊会天，喝口水，分一分零食。
好像只要东西还没收进行李箱，就标记着这还是我的书桌，我还没有毕业。
但是不管愿不愿意，终归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刻，钟玥鸣的飞机最早，所以先走了。
她没有要两人送，说想一个人从宿舍走到校门口去。
季长玖收到秦时消息的时候，也收拾好行李了，坐在椅子上，看着空旷的寝室发呆。
张梓令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寝室寂静的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她是整个宿舍最晚走的，并且在订票之前，她就说，自己要做宿舍最晚走的人。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季长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于是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声，“走了。”
“嗯，”张梓令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哭腔，没有回头，“再见。”
不是拜拜，是再见。
季长玖拉着行李箱，扫了一眼寝室，最后一次关上了a3102的门，最后一次，用自己校园卡刷开闸门，走出了竹苑。
秦时站在小花坛外圈，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休闲裤，身旁还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季长玖刚想走过去，突然又停了下来，举起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
拍照键点下的时候，秦时正好抬起头来。
手机定格下了他一脸茫然的样子。
季长玖偷笑了一下，拉着箱子走了过去。
“你不是要回家吗？咱们不同路呀！”
“谁说我要回家？”秦时眉毛一挑，指了指自己的箱子，“我要陪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