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爷爷的身体机能差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年头的时候,医生说他可能熬不过年底。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年中还没完……“然然……”景莉轻轻摇了一下他的手臂,说:“然然,国爷爷叫你。”荆然回过神来,走到床边,坐在窗前的一张凳子,拉着国爷爷的手,眼睛都湿润了。“阿荣,是不是最近跟阿欣去拍拖,忘记我了。”国爷爷很艰难地挤出一点笑容。荆然和国爷爷约好每两个星期过来敬老院探望他,这次失约了:“对不起。”“哈……没关系啊,阿欣这么漂亮,你肯定被她迷着忘记我。好好跟阿欣在一起,我不拖累你。”国爷爷伸出另外一只手,拍拍荆然的手。荆然哽咽:“国爷爷,外公说你没有拖累他,你是他一辈子的好朋友。”国爷爷年轻的时候有隐疾,不拖累好人家的姑娘,选择了做光棍。荆然外公和国爷爷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好朋友,见到国爷爷生活不好,常常接济他,那时候普通人家吃穿都成问题了,荆然外婆没少怪责荆然外公。有一次荆然外公和外婆因为国爷爷的事情,外婆被气着抱着初生不久的女儿回娘家半年,国爷爷都觉得不好意思,让荆然外公不要管他,但是荆然外公不听。外公原本是一家大酒楼的点心师傅,外婆回去娘家半年期间,他弄了一辆小推车,每天起早贪黑,在家里做酥饼,推着小推车在g市大小巷子卖酥饼。国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工作太长时间,负责给荆然爷爷打下手,做一些简单的活。大概半年后,赚了一些钱,荆然外公把老婆女儿接回来省城生活。外婆见外公和国爷爷两兄弟齐心协力工作赚了不少钱,她也没说什么了。后来外公和国爷爷开饼屋,本来取名叫“国荣饼屋”的,国爷爷觉得嫂子在家做荆然外公的“贤内助”也不容易,打理家里大小事情,又要照顾女儿,叫荆然外公不要忽视嫂子这些年对他的付出。国爷爷是无亲人的光棍,觉得店铺挂上他的名字也没有后辈继承。最后,饼屋改名为“欣荣饼屋”。其实,后来外婆和国爷爷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也把他当作是亲人对待。自从荆然外公去世之后,国爷爷的精神不好,开始患有老人痴呆症,自己的年轻时候的事情,经常把荆然认成是荆然外公。景莉站在国爷爷房间外面,留下空间给他们两个好好说话。她知道荆然现在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面对生离死别,任谁都是无能为力的。景莉家里老人家都健在,从小到大没有遇到亲人离别的事情,她不知道等下怎么安慰小公举。景莉站得有些累,蹲在门口旁边继续等,听着房间里两个人在再聊国爷爷和外公年轻的事情,还有外公年轻时追求外婆的事情。景莉听出来了,荆然的性格是遗传他外公的,勤劳务实仗义,又有点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