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之后,很多时间里,周彦光还是会在篮球场打篮球。
郭小满会和他一起。
曼曼拉着宋思雨去看,风雨无阻。
他们打得累了,有时候就会上来和宋思雨还有曼曼聊聊天,常常都是宋思雨和郭小满坐在中间,曼曼说,那是她最接近周彦光的时候。
曼曼『性』格活泼,能很好地『插』入他们的话题,宋思雨坐在中间,像是一道无声透明的墙,听着他们三个人谈话,必要的时候弯腰低头,以免挡住他们对视的视线。
经历了两个学期的期末考,高一下学期分班之后,宋思雨在家呆了高中最后一个真正的暑假,和往常一样,沉默着过去,然后回到学校,这一回她得常常回家,因为这个学期姜舒没有一次『性』给她所有的生活费。
她觉得宋思雨用钱用得太多了,一个周就要两百块,然而宋思雨书本费资料费班费所有费用都没有问她要钱。
她读了理科,和曼曼一样留在了原本的班级,老师已经开始强调高考的重要『性』,并且时不时提醒哪道题高考必考,宋思雨只是觉得,她似乎应该走远一点。
高考是她的一个机会,远远地离开的一个机会。
她不喜欢学习,可是不代表她不擅长,学了一个月把前面基础牢牢掌控之后就迎来了高二的第一次月考,月考之后成绩还没有出来,她就回了家,她答应了姜舒和宋彻一个月回一次家,他们的理由是想她。
宋思雨居然没有办法反驳更没有办法拒绝。
其实宋彻和姜舒年纪也不小了,相比起以前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牢牢控制的控制欲,现在至少宋思雨花钱不用报告给他们她买了什么东西,她挨打的次数也比以前少,宋彻和姜舒会试着和她说话。
只是她已经不会说话了,她不懂怎么和人聊天,更怕触到他们的敏感点。
她受够了他们暴跳如雷狰狞可怖的样子。
宋彻和姜舒的一个朋友家的孩子也和她在一个学校,那个女孩成绩比她好,人在二班读着书,宋思雨也会常常听说她,每一次月考少不了被炫耀,这一回成绩还没有出来,宋思雨刚回到家,姜舒就迫不及待地问她:“怎么样?”
其实她觉得还可以,但是说不一定这一回大家都考得不错,沉默了一下,宋思雨就说:“就那样,一般。”
在她理解中确实是一般,因为她确实还有题目没有做出来,而且她并不能判断试卷的难易程度,毕竟她好久没有这样认真做过试卷。
可是姜舒明显就不高兴,宋彻也绷紧了脸,眉头紧皱。
“你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办呐,啊?”姜舒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好看地说着,“你什么都不会,学习也不好,你们班主任都告诉我了,说你软骨头,没骨气,答应了他好好学习不照做,就算是笨,你也可以笨鸟先飞啊。”
“嗯。”宋思雨没有反驳,站在原地听她训话。
软骨头……没骨气,她记住了。
这个班主任,已经不需要她尊重了。
“成绩出来了吗?”
“没有。”
“成绩出来了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嗯。”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晚上十一点,宋思雨洗漱完毕,就躺在了床上,她习惯十二点上床,虽然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只是怕宋彻和姜舒骂,她只能装作熟睡,夜里十二点,他们熄了灯,宋思雨偷偷『摸』着去关闭,再锁了卧室的门,才又回到床上。
拿着手机上了网,她登上qq,郭小满居然有找她,他问她有没有回家,是今天下午六点的消息,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回家的车上,她回了他:“我在家。”
郭小满回复她很快:“那明天来车站接我们呗。”
“我们?”
“我和周彦光。”
他说得她一个措手不及,宋思雨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她疑『惑』地问:“你们怎么突然要来?”
“彦光说他就是想来看看。”
她不太信,周彦光不像是那种突然心血来『潮』的人。
不过她也不想多问,于是回了他好,就玩着游戏,直到一点多才睡去。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宋思雨接到郭小满的电话之后没有吃饭,就给姜舒打了招呼,出了门,去车站接他们。
她到车站时他们乘坐的车子刚好进站,宋思雨乔装一般地戴着鸭舌帽,看到了他们从出站口出来就招了招手示意,周彦光走在郭小满身边,看到她打招呼后唇角弯起一丝笑容,也朝她挥了挥手,郭小满黑着眼圈,上来就搭上了她的肩膀:“困……”
“你没睡觉吗?”
“失眠了。”
“你们吃午饭了没?”
“没有……”
“那我们先去吃午饭吧,对了,晚上你们有住的地方吗?”
“我去住亲戚家,彦光他订了酒店。”
宋思雨先带着他们去了周彦光订的酒店放下了书包,然后带着他们去吃饭,她走在前面带路,有时候回头会看见周彦光漫不经心有些恍惚的表情,他撞见她的目光,又会笑笑,恢复到像平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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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就震动起来,居然是姜舒的电话,她明明走之前告诉她她暂时不会回家。
皱了皱眉,宋思雨拼命克制心里的烦躁,才心平气和地接了电话,那边姜舒的声音平静:“你在哪?”
“我?我在书院街这边。”
“和谁一起呢?”
“……两个朋友。”
宋思雨眉头拧得紧紧的,她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那边姜舒也没有多问,挂了电话。
“怎么了?”郭小满对姜舒和宋彻的印象都不是太好,看宋思雨眉头都要打结,他有些担心。
“没事。”宋思雨摆了摆手,带着他们穿过书院街去找餐馆。
宋思雨在家里被控制得很严,她其实对c县很多细节地方都不是非常熟悉,尽管她在这个不大的地方生活了好几年,她只是在别人聊天的时候知道了口碑比较好的几个餐馆,就带着他们去,幸运的是味道也确实不错。
虽然是个小县城,不过还是有几个景点,郭小满不怎么熟,也乐得一起游玩,而周彦光一路上心情似乎都还不错。
宋思雨带着他们玩了整个下午,直到晚上八点她快要到门禁时间,郭小满在城里有自己的亲戚,就回自己亲戚家住,让宋思雨送周彦光去宾馆。
郭小满离开之后,气氛一下自己安静了,宋思雨一直不说话,像是不存在一样,周彦光怔怔地望着远方,一路沉默着,直到宋思雨喊了他一声。
“到了。”
他一怔,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宾馆前面,弯唇笑了笑,他正要开口,就对上了宋思雨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宋思雨沉默了一下,才说:“出了什么事情吧?”
他沉默。
“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想开点。”
没等他回话,宋思雨就后退了一步:“晚安了。”
“晚安。”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生送到住的地方。
从口袋里『摸』出了房卡,周彦光转身回宾馆,就在他进入宾馆大门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宋思雨突然大声喊了一声:“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