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猜是谁？”
“……”
“我就知道你猜不到！”郭小满一拍桌子，“给你个提示，是二班的，我隔壁寝室的哦！”
郭小满面『色』红润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就差在脑门上写一个“快问我后续我保证告诉你”了，周彦光握着手里的笔，突然就很想打他一顿。
“……那谁？”他随便说了一个名字。
郭小满啪地一拍大腿，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就知道你猜不到，我告诉你吧，是……”
听到名字，周彦光微微拧起了眉头：“你把电话给他了吗？”
“肯定没有啊。”郭小满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我，要是那样你以为你生日的时候手机居然没有被祝福短信撑爆掉。”
“……那你打算去问她吗？”
“当然了。”郭小满一脸的理所当然，“为什么不，我还可以顺便去找找曼曼。”
“什么时候去？”
“唔。”郭小满想了想，“我觉着就今天中午让曼曼带着小雨直接来球场呗，反正她也要路过球场出去吃饭。”
“……嗯，说的也是。”
上课铃声打响了。
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他们的数学老师李老师就是宋思雨的班主任，宋思雨英文差得一塌糊涂，数学却优秀得可以次次上135，一次还冲到了第一名和郭小满排在一起，李老师就会常常提起他们班的宋思雨，带着赞赏的意味说她是个聪明而且有爆发力的孩子，明明是高费生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冲到这个地步。
他记得他曾经告诉过宋思雨这一件事，当时她微微愣了一下，就突然笑了起来，带着点好笑和嘲讽的味道，唯独没有被夸奖的欣喜。
宋思雨……
近四个月没有见到她，她还好吗，还有没有因为家里的事情烦躁受伤，有没有因为学习的事情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
握着笔的手不受控制地在草稿纸上『乱』画，盯着黑板的眼睛都快要透过墙壁看到三班的教室，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了，就算是和她一个考场明明可以等她一起走也狠下心离开，拒绝邀请不去篮球场，少去她的班级找她。
看到她也尽量不和她对视，也不说话。
可是似乎放不下对方的人只是他。
她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他，也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像是以前他们还不熟识的样子，他会怀念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周五下午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怀念她难得的，好不容易被他养出来的笑容。
他终究做不到像是宋思雨那样洒脱。
“小满。”
用笔头戳了戳郭小满的后背，他轻声说：“下课之后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三班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老师正在讲试卷，还在拖堂。
宋思雨从后面被调座位到前面之后，再也没有靠在窗边的位置，她很怀念坐在后面没有朋友安安静静的时候，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
她还是不喜欢听课，老师讲，她会抬头装作在听，试卷底下压着自己的高考资料书，不想听了就做，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她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没有看到她后面一些的曼曼先离开。
笔还拿在手里，她笑着和已经熟识的同桌道别，在草稿纸上画着她也不知道的图案，教室渐渐没了大声的喧闹，剩下收拾桌椅的声音，写下一个选择题的答案，宋思雨合上笔，站起了身。
走出教室就是冬日明媚到刺目、却没有带上多少温暖的阳光，她被刺得微微眯起眼睛，人来人往的走廊，学生还没有走干净，她想跟着她们离开，一只手突然就放在了她的脑袋上。
心突地一悸。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久到她以为已经忘记了他的笑容是什么模样。
“关系很好嘛。”郭小满嘿嘿的笑，“还好久不见，不是每天都在见吗？”
每天都在见的明明是他和曼曼，一个高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想要躲着谁，简直毫不费力。
宋思雨和周彦光都不说话，从后门走出来的曼曼站在郭小满身边笑着打圆场：“好啦，我们走吧。”
她和郭小满走在前面先离开，宋思雨看着他们，转头看着周彦光，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朝他笑了出来。
“走吧。”
她的笑容带着礼貌和疏离。
如果说周彦光决定和她划清界限，要断，她可以断得彻底。
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微微一个僵硬，周彦光目光复杂，张了张口，最终只是点点头。
冬日的篮球场比夏日冷清了许多，周彦光不在之后，郭小满和曼曼都是直接去吃饭，少有呆在篮球场的时刻，四个人找了一家简陋的餐馆坐下，点了饭菜，郭小满刚落座，就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连忙说：“对了小雨，有人要你的电话，我要不要给？”
“谁？”
“你不认识……”
宋思雨在曼曼好奇的目光下拧起眉：“要我电话干什么？”
“人家喜欢上你啦。”郭小满笑得贼贼的，“说是在路上和你擦肩而过，一见钟情哦。”
“……”宋思雨眉『毛』一抖，一脸的不相信。
旁边的周彦光给她递了筷子，她自然地接过，郭小满苦口婆心地解释：“你别不信啊，人家是真心的，都让我来问你能不能给个电话了。”
“要高考了，你告诉他好好学习。”宋思雨把筷子放到桌上，郭小满还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的周彦光终于开口：“算了小满。”
“为什么啊。”郭小满一脸不解。
“高考之后各自都要走，异地恋……太辛苦了。”周彦光斟酌着词句，沉声说，“而且都要高考了，谈恋爱耽误学习。”
“你这话好像我们班主任说的哦。”曼曼嘟囔了一句，“如果真的喜欢，那就跟着走啊，说句实话，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考的大学啊，大家都是看着分数填志愿，在哪上不是上。”
话说完，她飞快地望了一眼郭小满，郭小满还在望着宋思雨，似乎觉得那个人和宋思雨其实真的可以发展。
宋思雨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瞬。
周彦光一愣，宋思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着她因为思考微微皱起来的眉『毛』，他的心都要被提起来，宋思雨抬起头，朝郭小满摇了摇头。
“抱歉，我一个人挺好，暂时不想让人陪着，也不想陪着别人。”
周彦光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好吧。”郭小满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还觉得有个人陪着你会好一些。”
宋思雨只是笑笑。
饭菜被服务员盛了上来，宋思雨戳着盛着盖浇饭的盘子里的米饭，垂着眼，饭菜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她把一盘子都吃得精光，一直在说话的郭小满和周彦光都还剩着，更别说在郭小满面前吃饭一直保持着淑女风度的曼曼，宋思雨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想开口说离开，却又找不到借口。
吃完饭，离开餐馆回到学校，郭小满说：“我和曼曼去教室学习，你们呢？”
高三到来之后很多人都不睡午觉，吃完饭就直接去教室学习，一直到下午放学都不离开座位的人也不是没有，宋思雨本来也想去教室看看书，只是她不想再和他们一道走，于是说：“我回寝室。”
“彦光呢？”
周彦光沉默着，他看了一眼宋思雨，她漫不经心地望着别的方向。
许久，他垂下眼。
“我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