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说着,看到苏流身旁的苏卿染,有些疑惑的看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位是、是卿染小姐吗?”
苏卿染嫣然一笑,上前,“李叔,就是我,我是小卿染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卿染小姐。”李叔有些激动,“卿染小姐好了吗?老爷子一定高兴坏了,快进来,我带你们去找他。”说着让他们进来,快速把门关了,带着他们去找苏老爷子。
“李叔,你不用带路了,去忙你的事吧。我看见爷爷了,我陪小染去找爷爷。”远远的,苏卿染就看见坐在凉亭里独自喝茶看报的老人,苏流自然也看见了。
“哎,好的。流少爷,卿染小姐你们快过去吧,老爷子他很想你们。”李叔答应一声,看了眼老人孤寂的身影,又对他们说道。
两人点点头,朝凉亭走去。
越近,苏卿染越是难过,看着老人独自一人坐着,头发花白,脊背有些弓着,头上银丝让她几乎落泪。
记忆里,他似乎头发还没有这么白,脊背还没有这么弓。
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感情,还是原主的感情,只是看着老人的背影,眼泪就不停的流,走得越近,越是哭得压抑。
“是流小子吗?有段时间不来了!”老人似是感觉到身后有人,放下报纸,慢慢转身。
却在看清来人时,浑身一僵。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
“爷爷,快来陪我画画。”
“爷爷,爷爷,我是不是长胖了,你都不抱我了。”
“爷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小女孩在草地上奔跑,撒娇,天真无邪的样子依旧很清晰。
……
“爷爷,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很多年前的苏卿染,天真又可爱,无论是谁,见到她都很喜欢。
可最后,她哭得眼睛红肿,沙哑着嗓子问他,问她最喜欢的爷爷为什么的时候,他却不能做什么。
入眼,却是一张泪眼婆娑的脸,泪水不断往下掉,下巴尖尖的,很瘦。看着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偏偏眼睛哭得雾茫茫的。
看着让人好不心疼。
看见他转头,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他,眼泪汪汪的叫:“爷爷!”
苏老爷子一僵,轻轻的抱住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小染,……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染染想爷爷了。”苏卿染抽噎着说。
“好了好,好了好啊,”老爷子高兴了,又摸着苏卿染趴在他膝盖上的头,“你这孩子,有什么可哭的,爷爷不是还在呢吗?”
苏流:“……”
我突然觉得我好多余!
人家爷爷和孙女团聚,我这个外孙,难道是多余的。
“我就是好久没有看见爷爷了,特别想您。我、我还以为爷爷您生我的气了,才……才不来看我的。”苏卿染抽抽搭搭的说。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往外掉。
“怎么可能,爷爷才不会生气呢?爷爷啊!是病了,怕把病气传给我最疼的染染啊!”
苏老爷子皱眉看着苏卿染乌黑的头,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温柔的安抚她。
“我才不怕病气,爷爷要一直陪着我。”
“好好好,爷爷陪着你。”苏老爷子面露无奈,苍老的手把她扶起来,“坐下说话,别哭了,都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阿流,你也坐下。”
苏卿染坐在苏老爷子旁边,脸上泪痕还未干。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
大概,是在看到苏老爷子的时候,苏卿染对自己爷爷的所有情感全都涌了上来,她自己感同身受。前身对亲人的思念与盼望,也一齐涌了上来,溃不成军。
又或许是她真的和苏卿染合二为一,真的成为她了吧,所有遗留在这个身体中的情感,自己都继承了下来。成为了自己的情感。
老人家脸上岁月的痕迹,记忆里那些关爱,那些爱护,是给她的。
在这一刻,她很感谢上天让她重活一次,让她能够拥有亲人。
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好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
“小花猫也是你的孙女,爷爷不准嫌弃我。”苏卿染擦干泪水,笑着说。
“当然是了,只是丑了点嘛!对不对爷爷?”苏流接过话,接到来自苏卿染的瞪视后把话抛给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其实我是赞同这句话的。
但怎么可能说出来呢?所以,只能。
“怎么会呢?染染永远都是最可爱的了!”苏老爷子在苏卿染期待的目光下,说出这句话。
让苏流自己担着了。
“阿流,你真是越来越没个正行了,和小谦一个样!”安抚完了苏卿染,苏老爷子把话头转到苏流身上。臭小子,带妹妹来看我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苏流无辜的看了看天,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不能怪我呀!我们也是突然决定的。
“爷爷,你可不能怪我。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就把小染染带来了吗!”
虽然见面就哭得稀里哗啦,但的确是件高兴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