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祝晗不是不知道陌生人危险，但还是相信了刘千淼，跟她走了。
路上刘千淼让她拽着书包带子。
当时的原话，祝晗到现在都还记得——臭丫头，你拽着我书包带子吧。
然后她就跟着刘千淼回到当时邓尔优的房子，就在海市公安大学对面，她本科毕业后在读研究生。
“你一个人住吗？”
“还有我小姨。”
“小姨？”
祝晗生活的西纳村没有这个说法。
她只被刘千淼用打量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却没有得到解释什么是小姨。
那晚上，祝晗留宿在邓尔优家，认识了那个长相温柔，说话直爽的女人。
明明二十几岁了，还被五岁的刘千淼怼得不知道怎么还口，只能面红耳赤地对着祝晗不好意思地笑。
她告诉邓尔优有个哥哥。
第二天去仓库找他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养父段志明留下的东西也都被收走了。
祝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抛弃了。
于是那天下午又去了刘千淼读的幼儿园门口，守着她放学。
后来，就在邓尔优家里住下了。
她告诉刘千淼在西纳村的生活，她唤刘千淼为小阿千，还让刘千淼叫她阿姐。
刘千淼由开始的拒绝，后来也接受了。
祝晗手机响了。
“阿晗？为什么不打电话？”
刘千焱刚开车到邓家，在车上没有看到祝晗发的信息。
“我以为你在公司上班。”
“我刚到家。”刘千焱坐在车上准备把电话打完才下车，“有事告诉我吗？小水应该来找过你了。”
“你知道她来找我？”
“嗯，我明天回去接你到我公寓住。”刘千焱很早就已经想通了不让祝晗住在海港的员工宿舍，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恰好今天刘千淼因为这个生了气，想必祝晗也不会拒绝。
“她现在回家了吗？我感觉她情绪不对。”
“她给你说什么没有？”
“没有。”祝晗回忆了一遍，好像的确没有发生什么，就是给她看了照片，“她给我看了张照片，在墓园拍的。”
“没事的，我再去墓园看看。”刘千焱准备挂了电话准备开车。
“你，没有去看尔优阿姨吗？”
手指按在挂断键上的刘千焱停了几秒，“你把东西收拾下，我明早来接你。”
“嘟嘟嘟——”
祝晗听见手机挂断声还有他的回答，知道了答案。
邓尔优走了之后的几年，生日忌日清明都去看她的肯定只有刘千淼。
她想去，可是被刘千焱禁止。
不知道理由，刘千淼也说她不必去。
“墓园……”
刘千焱怎么可能会去。
本来记得要算着时间和刘千淼一起去，起床后发现什么也没准备就作罢。
他和邓尔优关系不算近，小时候没有接触过太多，见面的时间也没有交流过。
大多数时候还是靠刘千淼联系着。
也只是因为有刘千淼，他才和邓尔优联系。
刘千焱驱车前往公墓，刘千淼早已经到了在找工作人员调监控。
“你是警察还是谁啊？就算里面有你亲人也不能随便给你看监控，就算警察，也要走程序，把申请令拿出来。”
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义正严辞。
刘千淼突然不希望这个公墓管理得那么好。
她只想知道是谁放的那束花。
“小水。”
刘千焱走进大门循着声音来到值班室。
“怎么了？”
他眼睛看着刘千淼，语气是在问工作人员。
“这个小姑娘，非要让我们调监控，说有很重要的东西掉了，这哪里合规矩。”说了之后看刘千焱根本不像在听他说话，“你是他家长吗？带她回家吧。”
“什么东西掉了？”
刘千焱用手去摸她脖子，摸到了一根线——那颗子弹还没掉。
刘千淼反应过来他在摸什么，躲开一步，“我先回家再找找看。”
然后她就先走出了墓园，刘千焱看了那几个工作人员一眼后也出去了。
“把车放在这，我叫车来拖走。你坐我车回去”刘千焱看到刘千淼苍白的脸和嘴唇，“衣服里是什么？”
她肚子那里突起一团。
坐上车后刘千淼才把衣服拉开。
是一把伞。
祝晗给她的那把伞。
她骑车没办法撑，又不想乱扔。
就放在了衣服里。
“老子当你哥十八年，还不知道你能干这样的事情。”刘千焱气笑了。
刘千淼低头没说话，手搓着雨伞的边，心里很乱，那束花好像在暗示什么。
可是段志明已经死了啊……
她的沉默也让刘千焱心慌。
和祝晗的那种感觉一样。
微笑了之后沉默的刘千淼让他们感觉她的精神在流逝，没有生机。
刘千焱打开空调，“把外套脱了烘一下，别罩在身上。”
“好。”
刘千淼把伞放在腿上，电话响了。
看到了是秦铮的名字，但是她还没接通，那边就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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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蓉市的甘致尧收到短信——用户秦铮呼叫刘千淼，已截断。
他握手机的手力气增大，打电话给成一说不用拦截。
没必要。
她到海市八点过，一直到现在，下午三点了，没有一条信息，一通电话。
也没有告诉他有没有吃过饭。
甘旭尧在一点过的时候就没有忍住给她发了信息叫她好好吃饭。
一直没有回复。
他把电脑关上，向后倒在椅子上，按了按自己的鼻梁。
她为什么看到了那个视频后心理会有那样大的变化却不表现出来。
本来甘旭尧已经找到了一根主线，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开始寻找刘千淼2016年前的事。
那是她的心结。
甘旭尧想走进她的心，就要解开那个结。
视频的事打乱了他的节奏？
盗他视频的那个人，肯定和刘千淼有关系。
甘旭尧再次回忆前不久得到的邓家的信息。
他闭上了眼睛。
……
刘千淼下车前打开手机看，才看到甘旭尧那条信息，想起来到了海市还没有给他说一句话。
赶紧回了信息。
她下车后想：为什么刚才竟然那么紧张，害怕他太久看不到信息会不高兴。
“叮——”
只有刘千淼有单独的提示音。
“我到了已经，上午到了后忘记告诉你了，一到机场就被接回了家。”
“饭也吃了，忘了给你拍照，马上吃晚饭了，给你拍一张补上。”
“你呢？今天怎么样？”
甘旭尧的眼神突然柔和。
“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特别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