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
后来的刘千焱把手覆在祝晗手上。
用力，打开门。
手脚已经被绑住的刘千淼还在耗着仅有的力气在挣扎，喊叫。
她头脑里所有的记忆，完整的，残缺的，旧的，新的，搅在一起。
还有甘旭尧带着光的样子，在她梦里成了浑身伤痕，伤口渗着血。
头痛得快要昏厥。
祝晗看到刘千淼的一瞬间，掉下眼泪。
“阿千。”她一步一步向前，护士在刘千焱的示意下走开。
让祝晗站在刘千淼身旁。
她弯腰，把刘千淼抱起来，搂在怀里。
“阿姐来了，我们睡觉。”她闭眼，眼泪都落在刘千淼脸上。
看着站在原地的刘千焱。
“甘旭尧……”
感受到脸上凉意的刘千淼大口喘着气，没有再动了，只说了这个名字。
刘千焱脸色铁青，转瞬又是无奈。
祝晗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轻轻地摇着刘千淼，手在她背后一下下地轻拍着，哼唱着几句歌。
刘千淼只是安静下来，没有睡觉。
双眼死死地看着刘千焱。
只不过祝晗看不到。
她一直在看着雪白的墙壁，抚慰刘千淼。
刘千焱也不躲避眼神，感受传递给他的一字一句。
眼神很是清明，刘千淼看来全是难测。
日记本里，刘千焱的名字占过单独一页。
还有。
他们都听刘千焱的。
他或许是段志明，他们是谁？
看向刘千焱的眼神从疑问费解中多了几分震惊：他早就知道，隐瞒得那么好。
房间里就这样安静着。
刘千淼肉眼可见的困意浮上了脸，祝晗小心翼翼地松开她，轻放在床。
盖好被子，祝晗站起来。
刘千焱这时才走上前，牵着祝晗的手准备离开。他靠近的时候又让刘千淼惊醒。
面露戒备。
“我不碰你，自己好好休息，订婚仪式那天我来接你出院。”
祝晗还想说什么，被刘千焱牵着走。
出去后门关上的瞬间，刘千淼唤了声。
“祝晗。”她嗓音沙哑不堪，背对着门。
“你永远是我阿姐。”
“小阿千……”
“你们回去吧，我睡觉了。”
想进去再抱着刘千淼，却被刘千焱拉住手，小声在耳旁说：“让她好好休息。”
祝晗也听话，和刘千焱回到明苑。
……
斯明菲诺庄园内的二楼书房。
甘旭尧叫来了甘伯毅。
“叫我回来不用会客厅？”
“堂哥，一家人何必用待客的地方。”
“斯捷潘，你说这话让我恶心。”
先不接话，给甘伯毅倒酒。
“不用倒酒，我不会喝。”他把拐杖拿过来准备站起来离开，“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刘千淼？那你就慢慢想。”
甘旭尧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意。
“我把股份还给你。”
“什么？”甘伯毅不敢相信，转身面对甘旭尧。他沉稳地坐着，很有把握。
“堂哥没有股份，在盈捷待这么多年也只能拿职位的钱，货物进出口的商家都是我选定的，想必你也不想。”甘旭尧小口饮酒。
“我记得堂哥很喜欢盈捷的事务，之前好多自己牵的线都被我断了，你肯定不服。今天你就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把盈捷交给你，这个股份可比当年收回来的多。”
“你为什么这样……”
甘伯毅不敢想，甘旭尧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拿出这么多条件。
“我想这样。”看甘伯毅难以置信的表情，就知道今晚上已经成功了。
“不要骗我，合同给我看。”
甘旭尧猛地站起来，让甘伯毅吓得后退几步，拐杖挂到桌角，差点摔倒。
“你想干嘛！”
“我拿合同啊，堂哥你这是干什么？激动得快要摔倒了。”
他转身往书桌走，找合同复印件的时候，脸上才敛了笑容。
甘伯毅仔细地看一遍，一行一排。
和甘旭尧做的交易，不敢不小心。
“不信我？看这么仔细。”
“信，仔细点没坏处。”甘伯毅把自己面前的酒端起来喝，还没吞下去发现是甘旭尧倒的，想吐出来的时候对上他的眼神。
把口中的酒喝下去。
“说吧，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你确定是辉建的刘千淼？”
“嗯。”
“家里香料和原材都是云市和它下面东南亚那边的货路。四年前和泰国一个供货商谈生意，带着我顺便玩了玩当地。然后在清盛县遇到一个人。”
甘伯毅看了一眼甘旭尧，没看到有什么类似阴冷的表情。
“你继续说。”
“我记得叫段志明，他是个识香制香的高手，谈生意的老板和他熟识，我们那天就入境去了他生活的地方，就是你当时被救的西纳村。”
甘旭尧心里开始动荡。
他记得段志明，当时西纳村里最受尊敬的人，得到的威望和他年龄不符。
“他当时家里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卧床的女孩，那男孩肯定是他儿子，一副混血长相。那个女的，他说是女孩哥哥送去养伤的。”
“我当时见那人白啊，和西纳村的人完全不一样，就多问了一句。段志明给我说叫她小千淼就好，我也没往辉建想。还是他儿子给我说叫刘千淼，是个大老板的女儿。”甘伯毅解了一颗衬衣扣子，自己倒酒。
“对了，那小子叫段弋。”
段弋。
甘旭尧好像把头脑里的信息分好了类，时间点一个一个安上。
“罗杰夫收到你发的位置信息之后我就害怕了，听说是在西纳村，我就想找到那个段志明。”他又停住，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想让他，把你了结了。”
甘旭尧抬头看他：“堂哥还真是把我死死地记在心上，生怕我活。”
“可那人经常联系不到，第二年就听说他死的消息。我当时也已经成现在这样了。”
“刘千淼那个名字少，又是大老板的女儿，应该不会错。你说她是你女朋友的时候，我还想是在西纳村认识的。”甘伯毅眨眨眼，回想一下。
“我去西纳村的时候是五月份，她就在那里了，以为你们应该遇到过。”
“没有了？”
甘伯毅肯定地点点头。
“明天上午让方岐山送合同给你，我回房间睡觉了，请便。”
大步走出书房。
今晚上甘伯毅说的不多，但很有用。